今天我站在各位前面,是代表全世界每一位被迫做出重大牺牲、只为坚守阵线、只为履践价值与使命——为世人报导真相、向权力究责——的新闻工作者。我还记得哈绍吉(Jamal Khashoggi)惨遭分尸,马耳他的加利西亚(Daphne CaruanaGalizia)被人暗杀,委内瑞拉的雷耶斯(Luz Mely Reyes),白俄罗斯的普罗塔塞维奇(Roman Protasevich,当局劫持他的班机并将他逮捕,略(Jimmy Lai)被打入大牢,缅甸的索尼瑞(Sonny Swe)服刑7年多之后出狱,再创办一个新闻机构,如今又被迫流亡。在我的祖国菲律宾,23岁的坎皮奥(Frenchie Mae Cumpio)被囚近2年尚未获释;36个小时之前,我的前同事马拉巴南(Jess Malabanan)死于枪击。
我们还能够平安站在这里,能够继续工作,要感谢的人太多太多。有80多个捍卫全球新闻自由的团体组成“坚守阵线联盟”(Hold The Line Coalition),还许多人权团体帮助我们把声音传递出去。各位也因此付出代价:菲律宾从杜特尔特总统2016年上任以来,至少63位律师遭人杀害,比殉职的记者(22位)还多。菲律宾「#CourageON」人权联盟成员「权利」(Karapatan)有16人不幸丧命。参议员德利马(Leila de Lima)因为向政府究责,已经入狱5年。菲律宾最大电视网ABS-CBN,我曾经带领其新闻部门,在去年失去营运许可。
新闻工作的核心是一套荣誉守则(code ofhonor),我的守则来自几个不同世界的层迭累积:来自成长过程,我学习分辨是非对错;来自大学时期,被另一套守则熏陶;来自记者生涯,学习新闻写作的标准与伦理。此外还有菲律宾人所谓的“内心的亏欠”(utang na loob)——在最理想的情况下,会形成一个不断帮助别人的系统。
我们必须协助独立新闻机构存活,首先要加强保护新闻工作者、对抗打压新闻工作者的国家。然后我们要解决新闻业广告营收模式的崩坏,因此我同意出任国际公益传媒基金(International Fund for Public Interest Media)的共同主席,努力从海外发展援助基金(ODA)募集经费。尽管新闻业正遭到四面八方的围攻,但是ODA拨给新闻业的经费仅占0.3%,如果能稍稍提升到1%,一年可为新闻机构挹注10亿美元,对全球南方(Global South)国家而言相当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