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院议长选举已成菲律宾政坛新焦点——杜特尔特们翻盘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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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众院议长选举的讽刺漫画
自菲律宾中期选举尘埃落定后，两院议长的人选就成了各方争夺的焦点。

众院议长马丁·罗穆亚德兹（Martin Romualdez）在选举结果揭晓次日就发布声明称，其领导的基督徒穆斯林民主-力量（Lakas–Christian Muslim Democrats，以下均称拉卡斯）赢得了104众议院席位，仍然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大党。但他没有说的是，相比选前的111席，少了6席。

5月16日，获得连任的奎松省第二选区（2nd District of Quezon）众议员大卫·苏亚雷斯（David Suarez）表示，与大约240名签署了支持罗穆亚德兹继续担任议长的国会议员举行了会议，并称“这已经是绝对多数了。有了如此广泛的支持，任何挑战议长领导地位的企图都是不现实的。一切都已经结束。议长已经掌握了人数优势。”

但这不过是罗穆亚德兹试图营造的有利形势。即使在马科斯阵营内部，议长人选也不乏其他声音。甚至有消息称总统之子、北伊罗戈省第一选区（Ilocos Norte's 1st district）众议员桑德罗·马科斯（Ferdinand Alexander "Sandro" Araneta Marcos III）将成为20届国会热门议长人选。



“新菲律宾联盟”（Alyansa para sa Bagong Pilipinas）竞选经理、另一位马科斯家族血亲、纳沃塔斯市（Navotas）众议员托比·蒂安科（Toby Tiangco）声称，对中期选举的结果表示遗憾，并指出2月份由罗穆亚德兹领导的众议院对副总统的弹劾，损害了政府支持的候选人在选举日获胜的机会。他还说，“我会尽一切努力为总统谋福利。如果马丁·罗穆亚德兹继续担任议长对总统最有利，我就会支持他。如果总统认为我（担任议长）能提供更多帮助，我就会接受，只要我的同事们同意。”

其他可能的候选人包括据称获得第一夫人丽莎·阿拉内塔·马科斯（Liza Araneta Marcos）支持的巴克洛德市选区（Bacolod's Lone District）众议员阿尔比·贝尼特斯（Albee Benitez）和北伊罗戈省第二选区众议员安杰洛·马科斯·巴尔巴（Angelo Marcos Barba）。

萨拉·杜特尔特上周表示，她已建议她的大哥普隆（Paolo "Pulong" Zimmerman Duterte）竞选议长；如果他输了，他可以担任少数党领袖。

菲律宾众议院共有316个议席。与参议院不同的是，下院的议席在每一次选举中全部都要改选。其中253个议席通过单一选区（Single-member district）相对多数决（Plurality或Relative Majority，）的方式产生。另外63个议席按照比例代表制（Proportional representation，议席按照得票比例分配——得票数除以投票选民总数）的原则，从参加选举的政党名单团体（party-list group）中产生。

值得一提的是，与其他很多国家实施的单一选区两票制（又称为混合制，选民在选举中分别投出两张选票，一张投给候选人，另一张投给政党，政党按照得票比例分配议席）不同，菲律宾的政党（Party）和政党名单团体完全是两码事。具体说来参加单一选区选举（包括总统选举、省市镇长选举、众议院部分议席选举和省市镇议会选举）的是代表政党或独立参选的个人，而参加比例代表议席选举有且仅有政党名单团体。



本来菲律宾没有什么卵用的政党就已经多如牛毛，而屌用没有的所谓政党名单团体的数量更是相当于10头牛的牛毛。今年菲律宾选举中政党名单团体得票率门槛是0.62%，而能够达标能够至少获得1席的政党名单团体高达54个（共超过200个参选），他们会按照得票比例分配前面提到的63个议席。

相信说的这里，不至小编，绝大多数小伙伴都已经被转晕了。其实您完全不必深究，因为菲律宾几乎的所有政党和政党名单团体都是花架子。政党名单团体名义上是所谓的“人民团体”，但背后均由政治家族、财团和左翼势力掌控，与所谓的“人民”没有半毛钱关系。因此这些浮在表面的东西几乎没观察的必要。小编如果不是出于把事情讲清楚的目的，也不会花力气去搞明白。

前总统老杜和小编一样，对这个政党名单团体制度非常之不以为然，多次想要把这个制度废除了。选民也对这种复杂的选举很是摇头，今年选举中至少四分之一以上的投票选民，选择在政党名单团体选票上投出空白和无效选票。

但是，因为政治利益已经固化，那些在这种不着调制度中得利的人，让废除成为了不可能。杜特尔特阵营在过去的3年内之所以在众议院众叛亲离、腹背受敌，他们对这种制度不感冒不想玩这一套是原因之一，几乎没有一个通过这一制度产生的众议员支持他们。但是，形势逼人强，失败乃成功之母，在此次选举中杜特尔特阵营玩的还不错。我们在前文《达沃，杜特尔特家铁桶江山！》中已经提到，老杜的侄子哈罗德·杜特尔特（Harold Duterte）是政党名单团体——菲律宾海事力量(Pwersa ng Pilipinong Pandagat ，简称PPP)的第一顺位众议员候选人，并成功当选。还有若干杜特尔特阵营支持的政党名单团体获得了多个众议院议席。

杜特尔特阵营之所以会加入进来玩这个游戏，是因为政党名单团体产生的众议员与单一选区多数决制产生的不同，最大的优点就是相对比较忠诚。后者是地方实力派，对于小马科斯、老杜这样具有全国影响力的政客来说，属于拉拢或者结盟对象，有着不依赖或者说基本不用依赖他人的支持，就能够当选的实力。当选后，也有相当大的自由度，且挂靠的政党是柔性政党（与刚性政党相对），发个声明就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退党。

比如2022年挂着老杜麾下民主党-人民力量（PDP Laban）胜选的绝大多数众议员，省市镇长，在不到一年时间就纷纷跳槽到了议长马丁·罗穆亚德兹（Martin Romualdez）的基督徒穆斯林民主力量（Lakas–Christian Muslim Democrats）和小马科斯的联邦党（Partido Federal ng Pilipinas）。详见前文《杜特尔特墙角被挖穿——多名政客跳槽小马科斯阵营》。这正是此前没有花大力气经营政党名单团体的杜特尔特阵营，在众议院几乎被扫地出门的原因了。这也是萨拉的弹劾案很容易就能够在众议院通过的原因了。这同样是普隆·杜特尔特的年度预算被从500亿披索删减至不足5亿披索的原因了。详见前文《“愿意为了100披索出卖你的灵魂吗？”杜特尔特家族向小马科斯的修宪联署宣战》。

与选区众议员拥有深耕地方的组织就能当选不同，政党名单团体则必须仰仗高知名度、高民意支持率的实力派强人支持，和大额金钱投入，才能达到得票率门槛，并分配到议席；如果当选后背叛，会被掌控政党名单团体幕后势力开除，从而丢掉议席，并由后一顺位参选人递补。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杜特尔特阵营这次才会放下成见，花大力气经营政党名单团体。比如，一个名为“青年杜特尔特”（Duterte Youth）的政党名单团体，就以5.57%得票率获得了3个议席。

而且小马科斯的核心圈子的裂痕，正在不断显现中。前面提到多名新议长人选被提出，就是罗穆亚德兹收到挑战和不再被小马科斯信任的证据。每个人都要为其政治决策负责。与杜特尔特阵营决裂，正是从罗穆亚德兹领导的众议院开始。既然选举结果已经证明这一决策是错误的，那么罗穆亚德兹必须为之承担责任。

选举政治，一直是一种数豆子的游戏。而且，因为历史渊源和选举制度造成的破碎化，豆子们在产生之初（比如现在选举刚刚结束时）都是一颗、两颗、三颗这样的小团体。在现在这个时候，手里的豆子越多，就越能够在议长选举前聚拢出更多的豆子。

虽然，目前马科斯阵营仍然在众议院占据多数，拉卡斯和小马科斯旗下的获得27席的菲律宾联邦党（Partido Federal ng Pilipinas）仍然具有相对优势。但是现在的风向是杜特尔特阵营旗下的豆子在变多，民主党（Partido Demokratiko Pilipino）目前拥有2席，改革联盟（Hugpong sa Tawong Lungsod）拥有3席，加上前面提到的政党名单团体议席，保守估计杜特尔特阵营目前至少有10席。如果策略得当的话，如果拥有足够运气的话，让豆子越变越多，未必没有趁势翻盘的可能性。


奇兹·埃斯库德罗

与此同时，未来参院议长一席的竞争也变得更加激烈。

奇兹·埃斯库德罗（Francis Joseph "Chiz" Guevara Escudero）很早就表达了继续担任议长的意愿。但他承认，一些参议员收到了有关参议院领导层可能改组的信息。

而相比众议院，参议院的杜特尔特阵营称的上兵强马壮。邦·吴 (Bong Go)、罗纳德·德拉罗萨 (Ronald Dela Rosa)、罗宾汉·帕迪拉 (Robin Padilla)艾米·马科斯 (Imee Marcos) 和罗丹特·马科莱塔 (Rodante Marcoleta)，加起来至少5席。

德拉罗萨有意角逐议长，不过他说，“我们现在无法做出任何最终决定，因为我们仍在等待仍在国外的罗宾。”他还表示，艾伦·彼得·卡耶塔诺（Alan Peter Cayetano）和胡安·米格尔·祖比里 (Juan Miguel Zubiri)都有能力领导参议院，“我相信还有其他参议员也有志于成为参议院议长。”

当被问及艾伦·彼得·卡耶塔诺是否会加入杜特尔特阵营时，德拉·罗萨回答说：“是的。我们可以让他加入。但是，我们还需要和他谈谈。如果他选择加入我们，那就太好了。”

昨天，邦·吴表示，多位参议员均寻求杜特尔特阵营支持担任参议院议长。“让我想想。他们都邀请我了。他们想和我坐在一起，”他说。

我们在前文《杜特尔特与小马科斯把彼此槌成了猪头，于是在菲律宾人民目光中阿基诺变得更顺眼了！》、《杜特尔特能否在副总统弹劾案中凑够9票延续政治生命？》中提到，杜特尔特阵营在未来的弹劾案中，至少能够凑齐11张反对票。意味着在议长选举中同样有11票。也就是说，无论埃斯库德罗，还是祖比里或者卡耶塔诺有意竞选议长，肯定都会争取这些选票。



参议院在未来的副总统弹劾案中可能的倾向性

日前，目前最资深的侯任参议员、前议长迪托·索托(Tito Vicente Sotto III)表示，如果他的支持者能够获得足够的选票罢免埃斯库德罗，他愿意再次领导参议院。索托现年76岁，曾于2018年至2022年担任议长。估计索托的死硬支持者中至少包括与其年龄资历相仿的平·拉克森（Ping Lacson）和利托·拉皮德（Lito Lapid）。

埃斯库德罗和索托大致上都属于小马科斯阵营，加上绝对不会投给杜特尔特阵营的铁杆亲美派丽莎·洪蒂维罗斯 (Risa Hontiveros)、巴姆·阿基诺（Bam Aquino）和柯克·潘吉里南（Kiko Pangilinan），其铁票并不比杜特尔特阵营多。

所以，与众议院相比，杜特尔特阵营更有可能赢下参院议长这一关键位置。


艾伦·彼得·卡耶塔诺有望成为未来的参院议长

鉴于副总统弹劾审判即将举行，参议员将担任法官，议长就是主持议程的首席法官，因此参议院议长在新一届国会中将具有额外的重要意义。

可能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两院议长最大的权力是什么？其实就是左右议程安排的权力。议长及其盟友支持的议案、法案，会被加速进入三读投票程序；可议长及其盟友反对或不支持的议案，长时间都不会排进议事日程。

如果杜特尔特阵营能够在副总统弹劾案开庭前先攻下参院议长一席，就已经几乎意味着弹劾案无法通过。

抢下众院议长的难度要更高一点。不过杜特尔特阵营完全没有必要强势出击，可以考虑通过议长任期分享协议或者支持中间派，让小马科斯无法掌握这一关键位置。最起码，可以考虑投票给其他小马科斯支持的人选，把与结下血仇的罗穆亚德兹拉下马来。

如果7月份小马科斯及其盟友不能掌握众院议长位置，则意味着他的另一次重大挫败，将正式成为跛脚总统，政令不出马拉坎南宫了。这也是小马科斯之所以会在3天前下来内阁总辞职的原因了。他是在用内阁部长位置——仅有能分的猪肉——来要求其名义上的盟友在议长选举中能够继续支持他属意的人选。详见前文《甩锅之王推卸败选责任、提升民意支持的绝望之举——小马科斯下令内阁总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