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正副总统之间内斗，仿佛美剧《纸牌屋》在现实中上演

大圆镜2015

自28日以来聚集在大马尼拉乙沙大道（edsa）的杜特尔特支持者们
看菲律宾正副总统之间、前任现任总统之间的恶语相向和权斗，仿佛美剧《纸牌屋》（House of Cards）在现实中上演。

副总统萨拉日前对总统小马科斯发出暗杀威胁，显示菲律宾两个最位高权重的领导人，和他们所属的两大政治家族的争斗已来到戏肉。

仅仅两年半前，小马科斯和萨拉联手参加总统选举，吕宋岛和明达瑙岛两大政治家族“联姻”，打败当时被认为最有力的对手、时任副总统罗布雷多及副总统搭档潘基里南。

现在回过头来看，也许萨拉与小马科斯的决裂早有迹象。

菲律宾宪法规定，总统在6月30日当天宣誓就职，但没有规定副总统何时宣誓。数十年来，正副总统都会在同一天宣誓。萨拉则选择别开生面，6月19日在家乡、自己担任市长的达沃市宣誓就职。当时就有观察家认为，萨拉不与小马科斯一起宣誓，表明她打算“走自己的路”。


2022年6月19日，萨拉就职典礼上的两大家族要角。

如今看来，“走自己的路”的萨拉是作为总统的小马科斯无法容忍的。或者说，卧榻之侧其容他人安睡，拥有不逊于己政治实力、太过强势的副总统，每一个总统都不会等闲而视之。

萨拉与小马科斯的分歧在他们上任的第一年就已出现，最明显的分歧莫过于小马科斯的亲美外交政策，有别于萨拉的父亲、前总统老杜的亲中立场。

修宪是导致两大政治家族分裂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小马科斯的竞选政纲之一就是修宪，要把菲律宾变成联邦制，以及放宽宪法对关键领域的外企持股权限制，以吸引外资。

老杜却认为小马科斯修宪的真正意图，是要消除总统任期限制，以便像他父亲马科斯那样实行独裁统治。老杜甚至放话，要推动明达瑙岛从菲律宾分离出去。详见前文《明达瑙脱离菲律宾独立，是神话？还是新民族的觉醒？》、《“明达瑙独立”不过是精明赌徒老杜的另一次不赢则死的政治豪赌！》。



小马科斯作出反击，以国际刑事法院对老杜任内暴力扫毒的调查制约他，例如暗地里放出消息称，已让国际刑事法院调查员入境菲律宾展开调查。

今年1月，两大家族分别在马尼拉和达沃市举行大型集会，小马科斯和老杜互呛，老杜说小马科斯“吸毒成瘾”，小马科斯则说老杜滥用芬太尼影响判断力。

对萨拉，小马科斯从一开始就采取两手策略。一方面，小马科斯始终防着萨拉，例如不让她参与重要的决策会议。萨拉最近爆出，她从未参加过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任何会议。另一方面，小马科斯阵营不断在找机会将萨拉拉下马，例如国会指控她未经授权，动用副总统办公室的机密经费，一些反杜特尔特家族的议员声称要弹劾萨拉。

今年6月，萨拉与小马科斯终于撕破脸。她辞去教育部长和反叛乱工作组副主席，但保留副总统职位。萨拉知道，一旦总统出事不能执行职务，她是第一顺位总统继承人，因此要设法保住副总统一职。



小马科斯阵营也逐渐收紧对萨拉的包围网。例如，警方撤除副总统安保人员，萨拉借此指控当局罔顾她的安全；众议院加紧对副总统办公室机密经费案的调查，包括调查萨拉的心腹洛佩斯，还以洛佩斯不配合为由，将她送到监狱扣留。

辞去教育部长一职后，萨拉来就多次隔空炮轰小马科斯。10月18日，她声称掌握一份“罪行清单”，足以弹劾小马科斯，甚至扬言要将小马科斯斩首，以及挖出老马科斯的尸骨扔进大海。11月23日，她不满洛佩斯被扣留，而声称已雇杀手，在自己遇刺身亡后追杀小马科斯、第一夫人丽莎和众议院议长罗穆亚德兹。


2022年6月30日，小马科斯拥抱萨拉，然后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护女心切的老杜在11月25日居然公开呼吁军方，出面“纠正小马科斯的破碎治理”。虽然他没明说，但这如同鼓吹政变。详见前文《“你们会支持瘾君子总统到什么时候？”——杜特尔特隐晦暗示军方发动政变》。

政策分歧只是两大政治家族分裂的表面因素，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争夺政治权力。目前，两个家族都有年轻一辈从政，萨拉被看好可能在小马科斯之后接任总统，老杜还有两个儿子普隆和巴斯特，分别是达沃市第一选区众议员和达沃市长。小马科斯有三个儿子，长子桑德罗也是众院议员；众议院议长罗穆亚德兹则是小马科斯的表弟。两个家族的年轻一代势必寻求在政坛更上一层楼，而明年5月的中期选举是主战场之一。


11月24日，奎松市退伍军人纪念医院，萨拉、其幕僚长洛佩兹与赶来声援的参议员邦·吴、罗纳德·德拉洛萨。

可以预见，随着中期选举越来越靠近，这番恶斗只会越来越激烈，受影响的不仅仅是两个家族的人，还有菲律宾的广大民众。内部而言，马拉坎南宫宛如“纸牌屋”，又有哪个投资者愿意投资菲律宾？外部而言，美国和中国很可能会被两大家族利用来打击对手，南海局势可能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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