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福布斯榜上一眼认出华裔富豪，先看你能否察觉他们的“隐藏汉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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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福布斯榜上一眼认出华裔富豪，先看你能否察觉他们的“隐藏汉姓”

福布斯（Forbes）东南亚各国的50大富豪榜上，除了有印度、欧洲和阿拉伯后裔外，华裔占据了各地富豪榜的绝大多数位置。本文分析如何辨别哪些是华裔，以及如何从华裔富豪的姓名中了解他们的文化背景和“姓名变迁”历史。

东南亚华裔富豪的姓名，从显而易见的“方言拼音”、“洋名加姓氏”到“隐藏汉姓”及最难辨认的本土化姓名，都为与彼此大相径庭的拼写方式。除前两种拼法，我们一般难以察觉该富豪是华裔。

第一种“方言拼音”多见于马来西亚华人。出身传统华人家庭、创立IOI集团（棕油提炼业）的李深静（Lee Shin Cheng），以及受英文教育、分别创办大众银行、丰隆银行的郑鸿标（Teh Hong Piow）和郭令灿（Quek Leng Chan）都采用闽南与潮汕方言拼法。



第二种“洋名加姓氏”的形式常见于马来西亚和菲律宾华人。大马首富郭鹤年（Robert Kuok）、菲律宾首富施至成（Henry Sy）、菲律宾航空总裁陈永栽（Lucio Tan）、首都银行创办人郑少坚（George Ty）、双威集团创办人谢富年（Jeffrey Cheah）以及YTL集团主席杨肃斌（Francis Yeoh），他们都采用方言姓氏（福州、闽南、客家）配上洋名的拼写。

需注意，采用洋名并不代表一定是英文教育出身，采用方言姓名也并非一定出身传统华人家庭。洋名为Henry的施至成和洋名为Lucio的陈永栽都是出身福建晋江的第一代菲华新移民。他们正好也毕业于菲律宾中正学院（Chiang Kai Shek College），第一家由菲华创办的大学；采用方言姓名的马来西亚银行家郑鸿标和郭令灿则皆出生于新加坡，且就读英系的英华学校与维多利亚学校。



第三种“隐藏汉姓”多为印度尼西亚、泰国和菲律宾华人所采用，三国华人拼写其隐藏汉姓的方式又各有不同。

菲律宾华人的“隐藏汉姓”并没有任何土著或原住民语言的元素，只将其汉姓与名字合并为新的姓氏；宿务太平洋航空（Cebu Pacific）老板吴奕辉（John Gokongwei）之姓即是承传自其父亲Go Kong Wei（汉名不详），其子吴诗农（Lance Gokongwei）亦延续这个传统。


宿务太平洋航空（Cebu Pacific）老板吴奕辉（John Gokongwei，右）与其儿子吴诗农（Lance Gokongwei）（左）。
东盛银行（Eastwest Bank）创办人吴天恩（Andrew Gotianun）则是采用其姓名Gotianun为新姓氏的第一代，其妻随夫姓改名为梅赛德斯·吴（Mercedes Gotianun）；女总统阿基诺夫人（Maria CorazonCojuangco Aquino）即是来自著名的许寰哥（Cojuangco）华商大家族。菲律宾最大的企业生力集团（San Miguel）的前老板但丁·许寰哥（Eduardo “Danding”Cojuangco Jr.）亦是许寰哥家族之一。

需要注意的是，许寰哥家族已经定居菲律宾多个世代。从1861年家族始祖许玉寰（Co Gyok Hwan）踏足菲岛算起，已经过了162年。即便有华裔血统也不应轻易将之视为纯粹的华人。此外，但丁·许寰哥与阿基诺夫人虽有血缘关系，但因政治立场对立，故不应将他们视为有紧密连结的同一家族。


1988年阿基诺夫人访华时与当时的中国领导人合影

印度尼西亚华人的“隐藏汉姓”多是印度尼西亚土著或原住民的姓氏，但其一音节往往是方言姓氏内嵌的。最有名的例子是印度尼西亚前首富林绍良（其三林集团生产印度尼西亚泡面Indomie）。他有两套罗马字姓名，方言拼法为Liem Sioe Liong，印度尼西亚拼法为Sudono Salim。其印度尼西亚姓Salim中的Lim即是其汉姓的福建音。

其他印度尼西亚华裔富豪也多有两套罗马字姓名。如力宝集团创办人李文正（Lie Mo Tie，又名Mochtar Riady）、木材大亨彭云鹏（Phang Djoen Phen，又名Prajogo Pangestu）以及金鹰集团董事长陈江和（Sukanto Tanoto，闽南陈姓）。

泰国华人的“隐藏汉姓”跟印度尼西亚华人的情况类似。泰国首富谢国民（其CP集团出口生鲜和冷冻食品）的泰文姓名为“Dhanin Chearavanont”。泰文姓中的Chea即是潮汕方言拼法，对应星马英文姓Chia；曼谷CentralWorld大商场的老板郑昌（Tos Chirathivat），其家族姓乃是祖父郑心平（Tiang Chirathivat）的郑姓海南方言拼法Tiang嵌入泰文姓Chirathivat；油漆涂料公司TOA集团总裁陈运楼（Prachak Tangkaravakoon）本姓陈，潮州音Tan或Tang，其汉姓嵌入了泰文姓Tangkaravakoon中。


泰国尚泰集团执行长郑昌（TosChirathivat）

菲律宾、印度尼西亚和泰国的“隐藏汉姓”性质各有不同，这是源于三国对华人政策有别。菲律宾政府没有强制华人必须改名换姓以融入当地社会，菲华一来受到西班牙姓名拼写的惯例将汉姓与名字结合成新的家族姓；二来新移民及后代继续使用其方言拼写的罗马字姓氏，并以洋名替代原有汉名。

印度尼西亚政府基于苏哈托政权于1967年要求华人改名换姓，进而同化。因此，印华纷纷改采印度尼西亚化的姓名，而有者巧妙地将汉姓嵌入印度尼西亚姓中。泰国政府的同化政策则早于苏哈托时期。早在拉玛六世时代（1910-1925），泰王已要求打算取得泰籍的华人改名换姓。


印尼首富黄惠中

第四种“本土化姓名”由此诞生。泰国和印度尼西亚民族主义的兴起，使得作为少数族群的华人不得不改名换姓以融入当地。有者采用灰色地带的「隐藏汉姓」，但更多是彻底采用本土化姓名拼写。

印度尼西亚首富黄惠忠本名Oei HwieTjhong，后改名为Robert Budi Hartono。其汉姓Oei（对应星马闽南姓Ooi）与印度尼西亚姓Hartano（财富之意）含义上毫无关系；金光集团创办人黄亦聪（Oei Ek-Tjhong）的印度尼西亚名为Eka Tjipta Widjaja。其印度尼西亚姓Widjaja乃胜利之意（同三佛齐Srivijaya），与黄姓也无关联；国信银行（Mayapada）老板翁俊民更有特殊的一字姓名Tahir（洁净之意），加上其拿督斯里（Dato’ Sri）封号，已与本名Ang Tjoen Ming（Ang为翁姓闽南方言拼法）相差甚远。

泰国华人的情况类似。红牛集团老板许书标（ChalermYoovidhya）、泰国酿酒创办人苏旭明（Charoen Sirivadhanabhakdi）、大城银行老板李智正（Krit Ratanarak）和泰人寿保险董事长侯业顺（Vanich Chaiyawan）都是典型的泰姓华裔。


红牛集团老板许书标

从上述对福布斯东南亚各国富豪榜的华人姓名之分析，由此感慨东南亚华人不仅族群内部相当多元（不同方言群、母语背景），作为各国国民的一员也各有不同（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菲律宾华人文化皆有别）。东南亚华人是大时代和地缘政治的产物，亦是多元文化融为一体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