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轰动一时的宿务外交官枪击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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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荣华在宿务总领事任内从事外事活动

10月21日，是时任中国驻菲律宾宿务总领事宋荣华的生日，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在2015年10月21日的这天，这样的度过自己的生日。相信在他的一生里，没有任何一个生日，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一个日子，会像这一天一样难以忘怀，尽管每每想起来，肯定会噩梦连连。



宋荣华，江苏如皋人，1962年10月出生，职业外交官，自1987年进入外交部以来曾在新西兰、日本已经HK长期从事外交工作，后曾任公共外交协会秘书长。2015年9月10日，抵达宿务就任总领事。



宋荣华与时任达沃市市长的杜特尔特会面

小编粗略的浏览过当时的新闻，这位宋荣华总领事就任之初，立即就投入了工作。短短的四十天时间里，他曾与宿务总领事馆（以下简称：领馆）辖区的宿务、达沃、伊洛伊洛等各地政府部门以及宿务媒体和菲华商会、菲华联谊会等团体会面，就在出事前几天他还曾赴班乃岛中国能建东电一公司康塞普森工程项目部看望在此工作的中国员工。





宋荣华看望能建东电一公司康塞普森工程项目部中国员工

叔本华说：人生的旅程犹如一条航行中的船，而运气则像是风帆，既可以使船加速前进，也可以让船偏离航行，甚至是葬身大海。小编不知道，宋荣华总领事究竟是交好运还是遭厄运？


有句西班牙谚语说得好：如果运气好，扔进大海也死不了！这句谚语也说尽了宋荣华总领事在2015年10月21日下午一点十八分左右的遭遇。他被自己的同事在自己的生日午宴上连开两枪，第一枪擦着左耳根把他击倒在地，瞄准头部的另一枪被他在下意识中用右臂挡住了。他老可不就是被扔进了大海，然后真的——死不了。不过他老的仕途算是完了，小编搜遍全网，事件发生之后再无他老的任何消息。




事件发生地——灯塔餐厅


当天中午稍早，接近午餐时间，位于宿务市上城区GeneralMaxilom大街的灯塔餐厅（Lighthouse restaurant）接到中国领馆的电话，预定12人的午餐，还特别叮嘱一定要包厢，要为新任的总领事庆祝生日。这个餐厅小编几乎每天都会经过，位于宿务市中心Feuente Osmena Circle与著名商业中心Ayala Mall和SM City Mall之间的三角地带，是宿务市内最繁华、最拥堵的街区。灯塔餐厅是宿务是高档的餐厅之一，本地的政治人物和商界头面人物都喜欢光顾这家餐厅，也是宿务少有提供包厢（Private Function Room）的餐厅，菜品以菲律宾本地菜为主，适当兼顾西、中餐。




餐厅的部分菜品

下午十二点四十分左右，包括宋荣华在内的领馆一行九人，抵达餐厅。灯塔餐厅的收银员Remedios Rivalde说：他们点了包括吞拿鱼头、大虾和烤猪在内的多样本地精品菜，大概因为是午餐，没有点酒水。为他们提供用餐服务的侍者先前看到客人们互相大喊大叫，看起来在争论什么事。用餐即将结束时，大厅中听见包厢内发生激烈争吵，因为侍者不懂中文，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吵了没有几十秒，大厅里的RemediosRivalde就听见了枪响，她一个健步就跃进了收银台，卧倒在了地上，还闭上双眼，随后又听到几声枪响。据监控画面显示，时间为一点十八分。



对于事发时的情况，宋荣华是这样说的：21日生日聚餐是馆内所有馆员的一惯做法，现场并未发生争吵，快要结束时凶犯对首席馆员先开了枪。我是因为上前想去阻止，才被对着左耳根打了一枪，栽倒血泊中，当从昏迷中醒来后试图站起来时又被吃了一枪，由于用手下意识地护头阻挡被打在了右手臂上（图像数据显示当时凶犯是在瞄我的头部），再次被击倒，但意识清醒。一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再用受伤的手捂住耳根背上的伤口。等判断枪手子弹已用完后，爬起来走到屋外。


宋荣华是宿务领事馆生还的七人中唯一出来说明情况的，他的说法大部分可信，小编在这里一一分析。



宋提到的首席馆员（总领事馆和领事馆常设职位。如果该馆没有副总领事、副领事，或者只有副总领事、副领事没有总领事、领事，相当于该馆的二把手；否则，是三把手），名叫孙山。早在2012年11月，就已经是首席馆员了。




孙山（左一）出席外事活动的照片

据原北京外国语学院附属外国语学校（1959—1988）校友联谊会发布的悼文显示：1972年，孙山入学读四年级；1979年从该校毕业后，考入解放军南京外国语学院（现解放军国防科技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大学毕业后，在驻藏部队中工作，1993年曾随军到西撒哈拉维和；服役八年后，转业到外交部亚洲司任职，具体何时来的菲律宾并没有明确。悼文还提到孙山有兄弟四人，十一岁丧父，其母没有正式工作。



从这些信息小编大胆猜测，孙山应该是外交部中层干部的子女，1960年左右出生。




孙山


那么宋口中的凶犯究竟是谁呢？又是为什么对领导和同事痛下杀手的呢？嫌疑人李庆龙时年六十岁，是领馆的退休领事；他的妻子和同谋郭静是领馆签证部领事，时年五十七岁。领馆创建于1995年10月，小编推测这夫妻二人早在开馆之初就应该是馆员了，最起码两人很早就来菲律宾从事外事工作。因为有消息源称，两人在宿务市有自己的生意。虽然网络上找不到更多两人的信息，能够在本地做生意，还能买到枪支，说明两人在宿务有不浅的人脉，在这里生活了很长的时间是无疑的。另外，从购买到枪支也可以看出李庆龙和郭静预谋的时间应该不短。凶枪点四五编号126-238，登记枪主为菲律宾人，持枪执照已经过期，据枪主称已经转卖他人，但并不是卖给了李庆龙。



还有消息源称：两人挪用公款，馆方两年前就已发现，但没有处理；宋荣华到任后着手调查，他们怀恨在心，便铤而走险。


事情的真相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呼之欲出了。李庆龙、郭静夫妻二人多年在领馆工作，在经手公家金钱的过程中难免有些小猫腻。前几任总领事或多或少应该也有耳闻，但是并没有或者说没有来得及与二人撕破脸。长时间下来，二人挪用公款或者贪污的事情在领馆内部应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而首席馆员孙山和领馆会计李慧肯定掌握到了一定的真凭实据，在宋荣华就任后就把事情捅了出来，公开开始查二人经手的账目。二人听说查账的消息，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了，可能亏空的数目比较大，漏洞无法补上；或者二人和孙山、李慧的关系已经搞的比较僵，对方正好接题发挥、落井下石。事情一公开化，就没有了斡旋的余地。而那把点四五应该早就卖好的，并不是最近四十天里才买的，事情公开化后二人就把枪带在了身边，想来应该预备和宋荣华、孙山、李慧在合适的场合、合适的时间，打开天门说亮话，想让他们不要再追究这个事情了。当然如果还说不通，随身带枪就已经表示——不惜鱼死网破。





显然，生日聚会这天把话挑明并不是好的机会和场合。小编认为不管是宋荣华、孙山、李慧，还是凶嫌二人在之前都没有打算，在宋荣华生日聚会上说这件事。而且根据餐厅说法，领馆此次预订似乎略显匆忙，不像是早就计划好的。小编想来，宋荣华刚刚就任，领馆工作人员并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哪一天。宋荣华本人或者因为初来乍到工作上的事情太忙，之前没有想起来自己的生日；或者是不好意思主动提起。所以应该是当天早上，很偶然地才动议聚餐为宋荣华庆祝生日的。


大概是因为聚餐当时气氛比较好，不知道怎么的，话题转到了凶嫌二人挪用公款的事情上了。二人当然打蛇随棍上，想让新来的领导表态不要再追究了。后来话越说越僵，酿成了悲剧。


因此，宋荣华所说没有发生争吵当然不是真实的，虽然餐厅收银员、侍者听不懂中文，但是不是在争吵很容易分辨。


李庆龙一怒之下，拔枪先向他心目中的始作俑者孙山开火，后者被击中颈部倒地。然后又对准宋荣华的头部开火，子弹擦过宋的左耳根并没有集中要害，李庆龙看到倒地的宋还有活动能力，又向宋开了第二枪，幸运的宋在下意识中用右臂护住了头部要害，也没有致命。枪响时，会计李慧明白她肯定是第三个目标，立刻就狂奔出了包厢，但李庆龙的反应也很快，立即追出包厢，对着李慧的后脑就是一枪。




李慧

所以宋自述中，李庆龙开枪后，他想上前制止，应该是不真实的。他之所以说上前制止，一是想说自己很英勇，二是想撇清事情的起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上前制止根本不是人看见开枪的第一反应，射向他的第一发子弹之所以没有击中要害，很可能是因为他有躲闪动作。而且在九人聚集的狭小空间里，他也许根本来不及反应。


李庆龙俯身检查了一下倒地的李慧，看到她没生机，随手就被手枪交给了走出包厢的妻子，郭静把手枪放入手边的纸袋，两人就走出了餐厅，没走多远就被装有手枪的纸袋抛在了路上。





孙山和李慧分别被送往崇华医院（ChongHua Hospital ）和急救医院（Perpetual Succour Hospital），很快就证实死亡。在此之前并无大碍的宋荣华，也自行打的前往崇华医院救治。


随后赶来的警察封锁了现场，很快就找到了凶枪，凶枪内还留有一粒子弹。下午稍晚一点，警方在距领馆（位于文华酒店Mandarin Plaza Hotel）很近的宿务商业园（Cebu BusinessPark）内的办公楼内抓获了凶嫌二人。




宿务警方一开始的说法就是，凶嫌二人援引外交豁免权，拒绝向警方作任何陈述。这种说法也不客观，很显然像这样性质的案件在国内李庆龙一定会被判处死刑，郭静作为共犯至少也是十年以上的徒刑。而菲律宾早在2003年就已经宣布中止执行死刑（2006年，菲律宾国会通过废死法案正式废除执行死刑；但是到了2017年，杜特尔特为了打击毒品犯罪，针对涉毒犯罪又恢复执行死刑），所以像李庆龙这样的退休外交人员，其实应该由案件发生地管辖更合适。相信李庆龙本人基于量刑考虑也更愿意被菲律宾管辖。




被宿务警方拘留的凶嫌李庆龙、郭静夫妇，居中为警方请来的翻译。


2015年10月23日，李庆龙、郭静被押送回国。



从此，此案再无任何消息。



外交部网站显示，宋荣华早在2015年11月就被免去了总领事的职务；吊诡的是，新任的总领事施泳直到2016年9月才就职。



2017年4月，小编曾陪同菲律宾友人前往领馆，咨询办理赴中国签证的事。当时的领馆还处于闭馆状态中，值班的保安帮我们请来了领馆唯一的中方工作人员，印象中他说，领馆要到2018年3月才会恢复办公。







另外还有句题外话，这并不是中国驻外使领馆第一次发生枪击事件。1982年7月29日，当地时间早上7-9时,中国驻莫桑比克大使馆武官随员唐建生，枪杀了他的九名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