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斗鸟，一种“时尚”的赌博游戏

可乐不加冰

斗鸟比赛的主角是画眉鸟，赌注的金额高达数亿越南盾。“劳动和生活”报纸的记者扮演了一个喜欢斗鸟的赌徒角色，特写西贡独特的赌博游戏。

有钱或有鸟才能进入斗鸟场

一位居住在富潤郡，已有三年以上的斗鸟经验的玩家，带我进斗鸟场时，他肯定地说：“至少要带着上千万越南盾（2800人民币以上）才可以进入斗鸟场”。我摇头说没有钱，进先生就同情地跟我说：“我借给你我的画眉鸟。进去时只能观察，不要做其他事。你们这些记者怎样“演”也无法逃过他们的法眼”。

约定的时间是早上7点，我准时在第12郡，阮文过街的一个小巷里等进先生。几分钟后，他带着两个大鸟笼过来，急着说：“快点，快迟到了，周末庄家会很早下注”。快要到斗鸟场时，进先生把车停在离斗鸟场大约十米的地方，给了我一个笼子，说：“如果有谁问你关于这只鸟时，你就说你用了两千万越南盾（5,720人民币）从我那里买的。这只鸟曾经赢了很多大型的比赛，很多人一直想买，但我不愿意卖给他们。而且，它现在的表现比以前要好得多”。

7点15分的时候，我们进入了斗鸟场。我看到有很多赌徒一早就到达斗场，他们都正在“照顾”自己的鸟。一见到我们，便有一个穿着短裤和T恤的年轻人盯着我，就像想要“吃掉”我一样。看到这一点，进先生指着我跟这个年轻人说：“这是新人，也很“血腥”的”，然后就带我离开。进先生跟我说，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叫保，是斗鸟场的“地头蛇”。斗鸟场的老板聘用保的原因是因为他认识西贡的大多数斗鸟者，尤其是那些投注大量金额的玩家。 哪个赌徒曾经出老千或是赖债，他都一清二楚。

用来比赛的鸟通常都是画眉鸟和鹊鸲鸟。专业的斗鸟者比较喜欢画眉鸟，尤其是厚喙的画眉鸟。根据专业玩家的说法，这种类型的鸟生活在越南东部或中部高原地区的森林中，这种鸟的腿强壮，喙粗和厚，嗓音洪亮并且性格很猖狂。坐在我前面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从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一个鸡蛋。他小心地将蛋黄放入笼子里的食物托盘中。把蛋黄跟其他有腥味的食物给鸟一起吃，这样鸟就变得很强壮而且会有攻击性。

在成为一所大型的斗鸟场之前，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咖啡馆，是该地区斗鸟者的热门聚集地。经过几次挑战后，这个斗鸟场就成立了，不仅吸引了许多胡志明市本地人，而且还吸引了其他省市的斗鸟者。海先生，一位已退休的干部，拥有三只画眉鸟，据他说是三个“武士”。海先生说：“这三只鸟的价格不少于一亿越南盾”。坐在他旁边的赌徒叹息地说：“海叔！你有什么好的鸟就卖给我吧。我刚刚买了一只近三千万的画眉鸟，因为淋雨而死了”。

海先生看着我的鸟，问：“赢了几包了？”。对于斗鸟者来说，“包”是隐语，取决于每个斗鸟场的惯例以及下注的金额数量，将有相应的金额：五万，十万或一百万越南盾。“包”的起源是从装鸟饲料的袋子而衍生出来的。最初，斗鸟者只用几包蝗虫来投注，只是为了好玩。他一边说一边揭起笼子外面的布，看到里面的鸟就惊讶地说：“这不是进先生的鸟吗？你是新的主人吗？ 这只鸟就不用多说了，踢得很厉害的。有很多玩家因为这只鸟而感到羞愧”。8点钟，保示意一个人把大门锁好，然后大声地拍手，说：“大家，准备比赛了” 。下面，赌徒们此起彼落的声音，鸟儿也大声地叫，全场进入沸腾。有一个赌徒过来跟海先生说：“我和你斗怎样，试一下“脚”（鸟脚的力量），打赌二十包”。海先生扯开，说：“都知道对方的“脚”了。还试什么，最少要一百包才玩“。听完，对方就离开了。 5分钟后，他回来，拿着一笔钱放在桌子上，大声地说：“够一百包了”。

进入比赛：斗鸟血战，赌徒大骂

8点20分，五对比赛者进入赛场把鸟笼挂在上面，给其他赌徒看“脚”，然后决定投注的鸟是哪只。其中有一对打赌的金额高达一百包（相当于一千万越南盾，2,860人民币），而其他比赛只打赌五十包（相当于五百万越南盾，1,430人民币）就停止。海先生说，低于五十包的比赛称为“踢草”。裁判员携带着准备比赛的两个鸟笼放在一张长的桌子上，前面写了两个单词“偶”和“奇”。在比赛开始之前，除了那两只鸟的主人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桌子。保的任务是收集赌徒的钱并将其记入账目。拿着一个小笔记本走来走去，保问：“还有谁下注吗？”。无人回答，他接着说：“那下注结束”。刚说完，一位年轻的赌徒喊：“我跟偶边，五十包”。

近一百位赌徒盯着赛场看。一个拿着两个汤匙的人敲打一下，意味着比赛开始。海先生的鸟抬起头，甩开羽毛，撞到笼壁上。它的对手也不示弱，从那边飞过来，想压倒它。但好像对手不小心滑倒了，海先生的鸟立即利用对手滑倒的时候，飞过去连续用喙啄对手的头部，并且用脚踢倒对手。赌徒的掌声和咒骂声在大院子里回荡着。

根据在该斗鸟场的比赛规则，在5分钟的比赛中，哪只鸟能“压倒”另外一只鸟连续30秒钟就被视为获胜者。海先生站在上面，高兴地说：“这样才是斗鸟”。再次听到两个汤匙敲打的声音，这意味着比赛结束。保拿着一笔大钱给赢家。海先生掏出一张五十万越南盾交给宝，他说：“不会少你那份的”。在每一场比赛，玩家必须在总投注额里拿出5至7％的金额为斗鸟场支付“费用”。这笔费用的支付者，具体取决于两位斗鸟者之间的协议。

隔一周，我们到了一家养鸟的咖啡馆，该咖啡馆是在旧邑郡Cay Tram街上经营的。店铺位于一个很大的空间内，有许多小路。来这里的顾客有很多种，包括公职人员，和泥工，司机等。这里有养鸟的人，也有不养鸟的人。养画眉鸟就聚集在一个地方，那些养其他鸟如鹊鸲鸟和百灵鸟就坐在外面，相距约十米。根据赌徒的说法，该斗鸟场小，只在周末玩，但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与带到第12郡的斗鸟场的笼子不同，这里的笼子在食物托盘上装了一个小金属杆。一名赌徒透露：“那个杆是当鸟吃完后，用来清洁同时削尖鸟的喙。很厉害的，一只好的斗鸟有一部分要归功于锋利的喙”。在这里，我认识了勇，是一位训练斗鸟的人，很多人说他可以训练出很厉害的斗鸟。每个周末，勇会去一些斗鸟场看一下是否有人能以合理的价格卖鸟，他就收回来饲养和训练一段时间。然后再卖出去。勇还说：“我有几十只斗鸟，每一只都非常厉害，价格从二百万到五千万/只”（570人民币到14,000人民币）。

高达亿万的斗鸟比赛

根据勇提供的地址，当天早上，我去了旧邑郡，十三坊，一号街的斗鸟场。该斗鸟场的赌徒人数比上一家更多。当到大门时，几十双眼睛注视着我。有一个男人拿着一杯咖啡走过来，看着我问：“你有带鸟来吗？”。我摇了头，他就要求：“那麻烦你去后面坐。上排是为养斗鸟者准备的，再上排是为赌徒准备的”。这里的赛场比较混乱，尽管不是在现场收赌注钱。在两只斗鸟进入赛场后，裁判员反复大喊：“还有谁跟吗？”。若赌徒决定下注，就会有两个男人带他们进去里面。在外面，很多斗鸟的身体内外，满是被树根戳入的伤痕，以此激怒它们，使它们更加凶猛。

根据斗场的时间表，当天早上有6场比赛。进场比赛的赌徒（参加比赛的鸟主人）全都是经理，管理者，大型企业主，里面包括相当著名的人，曾经在经济杂志、商业杂志和投资杂志上出现过。根据我的研究，周末，这家斗鸟场的每场比赛的总投注额不少于5亿越南盾。坐在我旁边的赌徒跟我说：“不知道钱从哪里来，他们真是玩得很疯狂。我看见有个人还带来了一个装满五十万越南盾（越南盾最大面额，约人民币140块）和美元的提包”。听到这，与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人也跟我说：“这些人都是有钱人，玩一场都是几亿上下。前天，盛先生（在西贡经营餐厅的老板）参加了4场比赛，但每场他都输。他打电话给司机带钱过来，但那时候斗鸟场已经关门了”。

在过去的时间里，公安部不断“摧毁”许多大小的斗鸡场。所以有很多赌徒开始转向了斗鸟。根据一些赌徒说，斗鸟比较安全，因为还未被警察注意。进先生说：“那些带着鸡笼或者鸡篮很容易被警察盯上，去玩斗鸡还得提心吊胆警察会跟踪他们到斗场。但如果拿着鸟笼走在马路上，就没有人注意你在干什么”。斗鸟一开始是一种优雅和新潮的游戏，但是最近已经被改造成为一种不良的赌博游戏，并且投注金额还达数亿越南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