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尼上的禅悟

惜颜705

初到菲律宾的人都会对吉普尼充满了好奇，因为它实在是太惹眼了。

吉普尼是菲律宾特有的交通运输工具之一，它是二战时美国大兵留下来的老古董。



                     （二战时美国大兵的吉普车）

因为当时菲律宾缺乏交通工具，二战后有人就将美国人的吉普车加上长长的车身，再换上日本比较省油的发动机，车身上加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彩绘，于是便成了今天这种模样。

车身长约七八米，内置两排座位，满座可容16人。车后面是敞篷式，如果胆大者需要加塞，就只能“挂”在车后面了，满打满算，一辆吉普尼可以坐18人。在某些偏僻的省份，我还见过有人坐在吉普尼车顶上的。



它的颜色和图案非常精美，据说在菲律宾找不到两辆一模一样的吉普尼。只不过，吉普尼烧的是柴油，对环境污染比较大，气味也不好闻。再加上车身两边和后面是敞开的，灰尘也比较大。但是比较便宜，三公里九披索，所以便成了普通人出门的首选交通工具。



去年，疫情在菲律宾爆发之后，吉普尼被禁运了一段时期。因为吉普尼空间狭小，上座率又高，人们无法保持社交距离，会给病毒传染造成可乘之机！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政府发现人们出行还是离不开吉普尼，而且成千上万的吉普尼司机要生存。因而又允许吉普尼上路了。

只不过，现在因为疫情的原因，所有的吉普尼车厢内，都挂起了象征性的塑料隔档，以避免乘客靠的太紧密。



疫情前，每次出门，妻子都会带我乘坐吉普尼，我也不用太费心去记地名。而现在，我要工作，妻子也要在家照看孩子，我就不得不自己学着乘坐吉普尼了。

一开始，我有点怯，不知道如何乘坐，不知道自己要从哪里下车，不知道付多少钱，更担心人挤人会感染病毒等等。

妻子告诉我，吉普尼是招手即停，路线固定的。车头前面的玻璃上有吸盘挂钩，挂钩上有沿途经过的地名牌子，车身两旁会喷绘出本趟车的路线名称，只要记住这两点就好。



一回生，二回熟，人有时就是自己吓自己。当我学着去认目的地名，当我学着菲律宾人去称呼司机kuya（大哥），渐渐地，我便没那么害怕了。

上车后，随便找位置就座。离车头稍远的话，把钱递向前边，就会有热心的乘客帮你递给司机。一般起步价9披索，每多一公里加收3披索（1元人民币差不多相当于7披索）。你给了大钱，司机会一边开车，一边找零钱给你的。你付的不够，司机会让你补。时间久了，一般付多少钱，人们都会心里有数的。

到了目的地，你只要喊一嗓子Kuya,或者敲一敲车顶的铁皮，司机就会意了。

凡事都是从无到有，从不会到会的，任何经历都是一种成长的过程。只要怀着悲悯和学习的心态，都会加持你的生命，让你变成更好的自己。

坐吉普尼的确是不舒服，人挤人，烟尘大，气味难闻，但是便宜啊。现在出门，菲律宾人也基本上都会戴口罩、戴面罩，只有个别马大哈才不戴口罩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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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身体验菲律宾的吉普尼）

乘坐吉普尼，不但便宜，而且方便。它没有固定的停靠站点，属于招手即停那种。我乘坐吉普尼这几个月以来，经常看到，车还没停稳，就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

菲律宾的马路一般都没那么宽敞，市内高架桥也很少，没办法分流，更没有四通八达的地铁。现存的三条“轻轨”，时速仅有三十公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空调、不堵车。也没有专门的非机动车道，所以菲律宾的交通非常混乱。绿灯一亮，摩托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首先冲出去，然后就是小轿车和吉普尼争相前行，再就是各种卡车、大巴车、出租车、自行车、三轮车、老人车、平衡车、马车等鱼贯而行，场面十分壮观。



这样一来，招手即停的庞然大物——吉普尼有时就很让人讨厌，因为它容易造成交通堵塞。在菲律宾驾车的人，都有一个体会，堵车堵得你心慌，堵得你咬牙切齿，你恨不得车子能够飞起来。尤其是上下班高峰或特殊节假日，在路上堵几个小时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这就很能磨炼一个人的耐性和定性。

那些乞讨的大人或小孩，他们一看到车速稍微有点缓慢，就会跳上车，向你乞讨。有的人会走进车厢，伸着手挨个要钱；有的人会拿一沓空信封，挨个放到乘客的膝盖上，等个一二分钟，不管有没有人给钱，他们就会收齐信封，迅速跳下车，再跳上另一辆吉普尼；有的人会在信封上写上几行字（大概就是介绍自己的实际困难之类）；有的人会“挂”在车厢后面为人们唱歌……但这些乞讨者大多数都是孩子，或许是无家可归的弃儿，或许是受父母教唆的穷孩子。



我发现，“挂”在车厢后面唱歌的和信封上写字的乞讨者一般都能多多少少得到几枚硬币，而那些拿着空信封或者伸手要钱的人，往往会空手离去。我还发现，他们一般会从某个地点跳上车，然后再跳上另一辆车原路返回，似乎他们都有一个固定流浪的片区。

疫情的肆虐，让这个国家早已不堪重负，大街上随处可见睡在地上的人们，令人感到十分心酸，慈悲心顿生。什么是慈悲？佛教解释为“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什么叫无缘大慈？就是说你去悲悯一个人，不要分对象，不要分男女、老幼、尊卑、贵贱，要平等对待，不要分别，不要执著，叫无缘。



悲就是同体大悲，什么叫同体？他人同我一样，也就是说他人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他人的苦难就是我的苦难，他人受苦就等于我受苦，他人快乐等于我快乐，叫同体大悲。想到这里，我总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只怪自己力量太小，没办法帮助那么多穷苦的人们。



                 （其实不太忍心对着拍，所以只好自拍了）

“穷乐呵，富忧愁”，大多数菲律宾人虽然很贫穷，但骨子里却很乐观，他们不怕苦，不怕病毒，没有存钱的习惯，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在上海的时候，交通十分方便，我们的生活也相对比较舒适。刚到菲律宾时，其实很不习惯，出行不便，吃、住也比较差。但人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动物，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什么样的生活都能习惯。想想路遥先生，一生遍尝平凡世界的艰辛和落寞，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能过富日子，也能过穷日子。吃过大鱼大肉，也能吃糠咽菜。住得起高楼大厦，也能习惯山间草庐。人才能活出生命的丰富与精彩。

不管什么样的交通工具，无非都是为人们出行提供一种便利。地铁、公交车、出租车、吉普尼、三轮车，其在本质上没什么大的区别，都是将人们从一个地点运输到另一个地点，只要能达到目的地，又何必计较什么优劣？人们内心的不平，往往都是因为有了分别心，有了攀比心，有了对人和事物的比较和判别，所以才会活得痛苦不堪。好坏其实只是外在的环境，平常心、无分别心才是内心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