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阻止的杀戮——菲律宾检察官倒在了2022年钟声敲响前

我心如烟卸

倒在自己门前的检察官

这两年菲律宾的新年都以枪杀案开始，相比起来今年要少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宿务还处于台风灾难状态中，大家伙都在忙着找水找电，没有时间想起来杀人，最近没有听说过这里发生枪杀案或枪击事件。关于去年情况，请点击：《2021第一天，“子弹横飞”菲律宾》。

菲律宾知名网络媒体拉普勒（Rappler）今天稍早前发布一段1分13秒的枪杀案视频。枪手从一辆白色轿车后面走了出来，射杀了在家门口跳绳锻炼身体的埃德尔贝托·门多萨（Edilberto Mendoza），用时仅有6.83秒，门多萨当场死亡，枪手顺利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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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多萨被枪杀的视频

这一枪杀事件快速、有条不紊、深思熟虑。门多萨是菲律宾甲米地省（Cavite）特雷斯·马蒂雷斯市（Trece Martires）的助理市检察官。昨天（2021年12月 31 日）早晨7点38分，门多萨走出家在门口附近的小巷子里跳绳锻炼身体，视频中可以清晰看出，就在门多萨跳绳时巷口有人缓步经过，受害人跳了几下缓下来转圈时，应该就是刚刚经过的那个人影闪过来藏在了巷口的白色轿车后面；这时枪手发现门多萨毫无防备意识，就在他转身放下手中的跳绳时，枪手几个健步跑了过来对着门多萨的头部就是一枪，视频中的受害人悄无声息的中枪到底，不省人事；听起来好像只开了1枪，后面连贯的声音应该是枪响的回声，最多不超过2枪；看到受害人到底后，枪手没有上前查看立刻逃脱；10多秒后1位身着黑色T恤的邻居听见枪声赶了出来，发现门多萨应该已经当场死亡了。

菲律宾司法部(Department Of Jusitce)已命令菲国家调查局(NBI)直接调查此案。黑杜媒体拉普勒声称，时年48岁的门多萨是老杜总统任内遇害的第66位律师。截至目前，杀人动机以及枪手的身份尚未确定。


菲律宾司法部责令该国调查局侦办门多萨枪杀案的公文

律师或者检察官被枪杀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专业杜黑媒体拉普勒还说，从马科斯到阿基诺三世的50多年时间里，菲律宾共有49位律师（这个数据肯定存疑）被枪杀。言外之意还是在说，老杜任内被枪杀的律师太多了。

菲律宾私刑暗杀事件之所以屡见不鲜，完全不是新闻，小编认为主要原因在于，菲律宾的司法机关没有什么权威性，或者说菲律宾法律没有权威性。这个又可以分为两方面。

一是枪杀案的破案率不高。像本案这样枪杀视频都录下的案子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可就连这样的案子，破起来都困难重重。破案率不高，就是说罪犯被抓到几率很低，枪手和幕后藏镜人受到法律制裁的可能性同样也很低，这种情况下法律就没有威慑力，法律的威信和普通人对法律的信仰就不肯建立。出了事情，民众还是倾向于私底下解决。就是说找警察还不如找个枪手，怀疑谁就把谁杀了。


菲律宾律师协会甲米地分会关于门多萨枪杀案的声明

二是司法系统的效率极其低下。就算是证据、确凿罪犯已经到案的刑事案件，在审理过程中往往久拖不决，拖上10年那是很正常的。比如小编前文提到过的《菲律宾政治史上最黑暗一幕、58人被害的马京达瑙大屠杀！》就整整拖了10年。在漫长的司法程序中，还有不少罪犯会因证据不足或者弃保潜逃等原因逃脱审判。这种情况还是那句话，找警察不如找枪手，相信政府不如私刑处决。于是，有了你做初一，就有我做十五，杀来杀去的事情只能越来越多。

伏尔泰说的好：“杀人是被禁止的，所以，所有的杀人犯都会受到惩罚，除非他们杀掉一堆人，最后吹响了胜利的号角。”（It is forbidden to kill; therefore, all murderers are punishedunless they kill in large numbers and to the sound of trumpets.）


1990年代的老杜在搬弄枪支

不得不说，私刑处决这种风气在老杜的任内可以说是倍受鼓励的。其实，杜特尔特家族在达沃市的江山之所以能够坚如磐石，靠得也是这四个字：私刑处决。当然，臭名昭著的达沃行刑队（Davao Death Squard）在达沃市执行老杜命令的行为，不能视为单纯的私刑。这种行为在根基上损害菲律宾法律和司法机关的威信的同时，确立了另外一个权威——杜特尔特家族。换句话可能更容易理解，在达沃或则是明达瑙岛，老杜的一句话比起擦屁股还嫌硬的菲律宾法律法条管用的多。

这种土豪家长式或者说封建贵族式的权威，与不痛不痒的菲律宾法律相比，觉得是更有效、更快速、更及时的，有时候也是更正义的。达沃市在老杜的治下从犯罪率高企变成了菲律宾最安全的城市，就是其优势的证明。老杜也因此积累到了足够的政治资本成为菲律宾总统。

但是，一城一地行之有效的治理模式推广到千差百异的菲律宾7000多座岛屿，还是成问题的。老杜的毒品战争，就有在全菲复制这种治理模式的企图。但是，超过30000人（某人权组织估计数据）死亡的毒品战争，并不能根除毒品和腐败。当大张旗鼓的运动式治理过后，不过是产生出新毒枭和新的腐败官员，一切看起来都没有改变。


正在执行扫毒任务的菲律宾警察特种部队
小编想说的是，政治家和知识分子根本性解决问题的企图，往往会制造出更多更棘手的问题来。其实菲律宾这种低效法律体系与高效私刑复仇模式相补充的体制，凑合着还是能用的。可以预见，这种体制肯定会比小编更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