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监狱，未定罪关15年，一个牢房挤69个人|玩命监狱

崔炫俊献

一个被杀人犯统治的监狱是什么样的？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公园退休大爷一样的光头老人，就是一所监狱的幕后老大。

在他所在的这个监狱里，犯人们必须服从他的管理，遵守严苛的等级制度，就连呼吸 吃饭也要上税。


最可怕的是，进入这个监狱之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很多人直到老死在监狱里，也没有得到确切的刑期。

菲律宾作为世界上贫富差距最悬殊的国家，极端的社会矛盾催生了大量的犯罪，每年都有几十万的罪犯被关进监狱，而其中令罪犯们最恐惧的，就是库图巴托监狱。

今天监狱又有新鲜血液被送来，他的名字叫 玉柱，今年35岁，因为在超市殴打收银员而被逮捕。



与很多监狱里的重刑犯相比，玉柱的行为根本不算是多大的案件，但是当他踏入牢门的那一刻起，无论他是否犯罪 犯的是什么罪，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在这所监狱里轻犯和重犯一样，都不知道自己要待到什么时候。

这是一个人挤人的监狱，平均的温度超过35摄氏度，大约2000名囚犯被囚禁在狭小的牢笼里，过着如同老鼠般的生活。



所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里，都夹杂着浓烈的汗臭味。监狱里的剃头匠将玉柱的头发剃去，

然后，他就被一名囚犯头目看中，把他领到了自己的牢房。从现在开始，玉柱的一切行动将由这个头目决定，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

这个牢房一共只有27平方米，但里面却足足住了69名囚犯，杀人犯和小偷都被关在一起，每张床铺上面要睡三人，位置不够的只能睡到床底下。



玉柱作为新人，被分配到了最上面的床位，同时也是牢房里最热最闷的位置，玉柱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表示在进来之前，从来没想过蹲监狱会让人这么难受，但无论他如何抱怨，根据监狱的法令，在15天之内他都无法离开这个牢房一步，除非他能得到狱警或者头目的陪同。

很明显这是个下马威，但是对新人来说非常管用，库图巴托监狱在设计之初，最大的容纳数量是600，但如今里面却已经关了1681名囚犯，几乎达到极限的三倍人数。



对比之下，狱警的人数简直少的可怜，围墙上只有五个哨塔，里面加起来一共也就20名狱警，那么区区20人是如何维护监狱治安的呢？

实际上，在这个监狱里狱警要干的事情很少，每天他们只会进入牢区两次，一次是早上一次是下午，让所有囚犯在操场集合清点一下人数，而真正管理这个监狱的幕后老大，其实是眼前这个一脸弥勒像的老大爷，奥多马。



他被监狱里的囚犯们尊称为总统，像玉柱这样的新人来到监狱，都必须来他这里拜把头，旁边这些壮汉都是他手下的打手，同时也是整个监狱真正的暴力。

只有服从他的人，才能在这个监狱里活下去，这个男人一手制定了监狱的规则，把所有生活用品都标上了价格，用钱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需要交钱，吃的东西需要交钱，干净的水需要交钱。



没钱喝水的囚犯只能喝阴沟里的水，而喝了这种全是细菌病毒的水，囚犯们很容易得传染病，但没有人会来可怜他们。谁得了病谁就会被单独关进笼子里，是生是死全靠个人的造化。

监狱总统奥多马对自己的管理方法表示非常满意，他说其实自己是个很仁慈的人，向来是以德服人 以理服人，只要乖乖听话，他保证能让犯人们活下去。

奥多马已经在这所监狱里呆了13年，原本的他其实是一个拥有不少地产的小土豪，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财产，想他马上去死的家族后辈一抓一大把。



于是，他先下手为强，把自己的几个侄子给杀害了。虽然最后还是进了监狱，但奥多马凭借自己的“钞”能力，和多年掌权的城府，一步步成为了监狱里的最终boss。他利用自己的特权搞来了很多东西，享受着监狱里唯一的单间，除了环境差了点，跟外面的生活没有什么两样。

奥多马手下的打手们被称为元帅，他们全权接管了监狱里的一切事务，包括看门 巡逻 还有治安。甚至连警棍在掌管，一旦有不听从命令的囚犯，也不需要狱警来处理，打手们可以直接把他们拖出来暴打一顿。



犯人们进入牢房之后，头目们还会再清点一次人数，确保没有人偷偷溜走，狱警只需要在最后锁上牢门，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

留下里面的犯人们渡过一个极其难熬的夜晚，在这个世界上最拥挤的牢房里，犯人们脑子只会想一件事，那就是降温。

近70个大汉挤在一个比猪圈大不了多少的地方，在搭配上菲律宾超过35度的热度气温，那种闷热潮湿的感觉，让你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所以有空气流通的牢门，以及稍有冷意的硬地板都是VIP位置，只有头目和他的党羽可以享受。



而新囚犯刚来的前几夜根本就睡不着，只能在快要窒息但有没有完全窒息的痛苦中煎熬，这是玉柱在监狱的第一夜，此刻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彩。

夜晚圆月高挂，此时是监狱里最凉爽的时候，总统奥多马和他的打手们出来遛弯，对于自己享受的特权奥多马从来不会隐藏。

他说，在他的规则下囚犯们享受到公平的待遇，而作为规则的制定者，他享受一些特权一点也不过分。



不过显然，每个人对公平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但越是和奥多马关系亲密的人，越能得到更多的“公平”。

库图巴托监狱之所以会如此拥挤，原因在于国家司法系统的严重畸形，菲律宾的新任总统雷厉风行手腕铁血，并且对任何贩毒行为零容忍，发动了一场全国性的毒品清剿运动，力度一举铲除所有的贩毒势力，每天都会有数百毒贩，或者疑似毒贩的人被关进监狱。

但问题在于，这场运动只管抓不管审，全国每天都要处理70多万个案件，但律师却只有1600人，这导致了监狱堆积了大量的待审犯，法院也从来没有给一个明确的时间。



每个犯人必须在煎熬中苦苦排队，祈祷自己能够尽快被判刑，而其中最倒霉的，就是像玉柱这样刑量较轻的犯人，在这种禁毒的敏感时期，本来只会被拘留几个月的案子，经常被一拖再拖，犯人们通常要在等待的过程中，免费吃上大半年的牢饭，最后才开始自己正真的服刑生涯。

据说，监狱里最惨的要数一个单身汉，他因为偷了别人的东西而被关了进来，15年过去了他的判决书仍然没有下来，不知道是他的案件被遗落了，还是有人故意整他。



不过这个监狱也保留了最后一点人性，每周六的下午，监狱会提供一个公共空间，经过严密的检查后，犯人和自己亲人们可以相处三个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以坐在一起吃吃饭 聊聊天，丈夫抱抱妻子 父亲陪陪女儿，体验家庭的温暖和美好。

就连总统奥多马也会在这一天，放松对犯人们的管理，不过这些美好总是短暂的，1681名犯人仍要面对漫长等待的绝望，一些人心中还保有一线希望，渴望在广播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但有一个人却完全没有了这个念头，他就是监狱总统奥多马。



对于这个站在监狱顶峰的男人来说，家族和亲人都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与其回到外面在跟他们勾心斗角，还不如在监狱里养老，潇洒自在，快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