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菲南海主权争议会成为一颗不定时炸弹吗？

纵横捭阖804

3月2日，中、菲海警船在黄岩岛海域近距离接触。

离菲律宾总统大选只剩39天时间，究竟最终胜出的新总统针对南海问题会采取什么策略？是延续现任总统老杜的“疏美亲中”政策吗？会继续搁置2016年几乎大获全胜的南海仲裁裁决，不向中国施压遵守与执行？还是回归到前总统阿基诺三世、以及长久以来菲军方和外交建制派所采取的“亲美抗中”立场？

自去年4月份的牛轭礁事件起，中国和菲律宾在南海主权争议海域冲突不断。

最新的海事冲突是本月27日菲海岸警卫队通报称，一艘中国海警船3月2日在黄岩岛（菲方称为斯卡伯勒浅滩ScarboroughShoal）争议海域针对附近海域航行的菲海警船只采取“近距离动作”（close distance maneuvering），“限制”菲方巡逻船只的机动空间。

菲海警说，涉事中国海警船舷号为3305，该船在距离菲“马拉布里戈”号巡逻舰（BRP Malabigo）约21码（19.2米）时作出近距离动作，“这限制了马拉布里戈号巡逻舰的活动空间，明显违反了1972年的《国际海上避碰规则公约》。”

菲海岸警卫队司令阿特米奥·阿布（ArtemioAbu）称，这是去年以来，中、菲海警船第4次在附近水域发生近距离接触事件。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28日对此回应说：“黄岩岛是中国固有领土。中国对黄岩岛及其附近海域拥有主权，对相关海域拥有主权权利和管辖权。希望菲方船只切实尊重中方主权和权益，遵守中国的国内法和国际法，避免干扰影响中国海警在上述海域的巡航执法。”


各方主张的南海主权
菲新总统将会于6月30日就职。新总统上任后，马上面临一连串与南海议题相关的重要国际会议，包括在新加坡召开的“香格里拉对话”东盟安全峰会、东盟主办的一系列安全对话 (外长会议、区域论坛、东亚峰会)、南海仲裁满六周年纪念、以及联合国大会等。菲律宾新的政府肯定会在这些国际场合就南海问题表态。

今年是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通过、开放签署的40周年，中国与东盟、美国、日本、澳洲、新西兰、英国、法国、德国等国家有关南海海洋主张的法律争论，以及南海仲裁裁决是否具有法律约束力所采取的不同立场势必被拿来大做文章。

1月，美国国务院公布了“海洋的界限”第150号分析报告，全面否定中国在南海的海洋主张，认为与《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所反映出之习惯国际法相抵触。此报告的公布似乎已为新一轮的南海法律战埋下伏笔，而新的菲律宾政府调整现行“疏美亲中”立场也相当有可能。


小马科斯日前在达沃德奥罗竞选集会上

目前民意支持度领先的小马科斯在中国政策与南海仲裁议题上原本采取与老杜较类似的策略，但在2月举行的电视辩论会上已调整该立场。民调居于第二位的现任副总统罗布雷多表示，如果马尼拉与北京中国海要合作探勘油气资源的话，先决条件是中国接受南海仲裁裁决。同样，民调位居第三的马尼拉市长莫雷诺也认为菲律宾必须维护仲裁裁决。

此次菲律宾总统大选，有关中国与南海的议题必将会更受到重视，主要因素之一是老杜执政期间采取“友中”、“亲中”、“反美”的立场，此引发菲律宾前朝政府官员与国内各界反弹。

密切观察近期菲律宾与中国，以及菲律宾与美国在南海的互动，似乎可以得证南海情势朝向可能生变、且是不稳定的方向前进。



美国驻菲临时代办瓦里亚瓦出席肩并肩联合军演开幕式

两天前（3月28日），9000余名美国和菲律宾士兵吕宋岛北部海域附近开始了多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军事演习，其中包括实弹演习、飞机突击、城市作战和海滩登陆。

美、菲军方官员说，这是被称为“巴利卡坦”（Balikatan，他加禄语，“肩并肩”之意）的年度联合军演，今年将持续到4月8日。其中包括5100名来自美海军、海军陆战队、空军和陆军士兵。联合军演习的目的在于，加强长期条约盟友的“作战能力和应对现实世界挑战的准备工作”。

尤其需要强调的是，此次联合军演地点似乎刻意选择靠近台湾岛的区域。这当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联合军演期间，菲、美士兵在新怡诗夏省麦格赛赛堡附近的跳伞演习。

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三师指挥官巴格伦少将（Maj.Gen. Jay Bargeron）说，“美国军队和菲律宾武装部队将一起训练，以扩大和推进共享的战术、技术和程序，加强我们的反应能力和对现实世界挑战的准备。我们的联盟一直是印太地区力量和稳定的一个关键因素。”

美、菲肩并肩联合军演，开始于1991年，以1951年签订的《菲美联防条约》为基础。该条约规定美国和菲律宾在受到攻击时互相提供援助，结盟的目标是为任何安全突发事件做好强大和充分的准备，作为对战争的威慑。

菲律宾军方发言人扎加拉上校（ RamonZagala）的发言比较缓和，“这是为了共同防御，绝不是为了进攻”。他还说，“（菲美联防条约）正式宣布了我们的团结意志和相互防御外部军事袭击的决心。如此一来，任何潜在的侵略者都不会以为，联盟中的任何一方是孤立无援的。”



联合军演期间，美海军陆战队在米格尔·基思号机动登陆平台舰（USS Miguel Keith）上进行飞行操作。该舰排水量多达9万多吨，仅次于航母，是目前全球最大的常规动力舰艇，能够起降各型直升机、提供后勤支持或作为指挥和控制中心，自去年10月部属西太平洋以来首次现踪南海。

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三师的斯塔尔少校（Maj.Kurt Stahl）说，虽然大部分演习和人道主义项目在吕宋岛北部进行，但是也有一些演习将在西部的巴拉望岛举行，同时美国和菲律宾的战斗机也将在吕宋岛西部附近进行防空演习。

大规模联合军演反映出了即将离任的总统老杜立场的转变。即其推行近6年的“疏美亲中”政策正在缓慢发生变化。



一般来说，菲律宾总统大选中的核心议题关注国内民生问题；但是这次不同，对中外交政策在此次总统大选已被视为讨论的焦点之一。在未来几周的总统选举辩论与造势活动当中，中菲南海争端，以及南海仲裁裁决也会被提起。

可以确定的是“疏美亲中”外交政策，被新任菲律宾总统抛弃的可能性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中菲关系与南海情势生变必定无法避免。6月之后，中菲南海主权争议，会变成一颗不定时炸弹吗？答案很快就可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