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警栽赃，在菲律宾是一项历史悠久的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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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语境里，“Planting”的意思是种植。

然而在菲律宾的语境中，“Planting”有着另外一种种植的含义，将某些不利于当事人的赃物/物证，种植（栽赃）到当事人头上，从而锁定当事人的犯罪事实，进行后期逼供或勒索处理。

中文的这个“栽”字，其实也颇得“planting”精髓。

在菲律宾，“种植”案件是腐败的执法部门人员中常见的做法，而且历史悠久，花样繁多，从行李箱里种子弹，到KTV里种避孕套，再到往嫌疑人兜里塞大麻，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近日，菲律宾著名节目主持人拉蒙图尔福在其博客专栏中，讲到了这种栽赃，已经让人发指的蔓延到了未成年受害者的头上，其文章对于了解菲律宾黑警的“栽赃”手段和运作过程，有一定的披露和借鉴防范作用，因此在这里部分摘编翻译如下：

我在主持人的过程中，接到一对夫妻的求助，他们的儿子在大雅台市，当时来自甲米地省门德斯镇附近的警察逮捕了他们未成年的儿子，罪名是涉嫌推销DU品大麻。

让我们称这位 17 岁的受害者马里奥，他的名字被隐去，因为根据菲律宾的隐私法，未成年人不应被标注。

2022 年 2 月 10 日晚上，马里奥向他的母亲告假，和朋友去附近社区球场上打篮球。

母亲同意后，少年骑自行车去了社区，同时去接他的篮球伙伴，他们会和他一起去篮球场打球。

当马里奥在候车棚等他的朋友时，四名菲警从一辆没有警察标识的汽车上下来，强行递给他钱、一张 500 比索和一张 20 比索的钞票（这些钞票原来是有标记的），警察随后强迫少年上车。

警察显然把马里奥误认为是毒贩，他们接到线报，此处车棚有DU品贩子要做交易，然而由于车棚没有光源，SO，真正目标完美错过。

在车内，警察在审问他的同时轮流殴打他，其中一拳重重地击中了男孩的嘴，他的一颗上门牙飞了出去，折断了。

警察的身份事后内务部查明，是属于甲美地省门德斯镇，显然，警察是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外行动的，因为他们来自门德斯镇，男孩的逮捕发生在大雅台市。

但执法人员坚称，当马里奥被捕时，他们正在他们的行动区域内。他们说逮捕发生在门德斯镇靠近大雅泰的社区。

然而，马里奥的篮球队友和球场警卫后来作证说马里奥在大雅台的社区被捕。

拘禁马里奥的警察，指控他贩卖和拥有非法物质——两项独立的刑事犯罪——以及不服从门德斯警察局的执法。

马里奥的医学检查结果显示他吸毒呈阴性。

根据我作为一名警察记者的经验，大多数吸毒者都是吸毒者或吸毒者。吸毒者以贩养吸，以支持他们的恶习。

在马里奥的母亲玛丽出示文件显示他仍是未成年人后，马里奥被释放到社会福利与发展部（DSWD）当地办公室监管。

对门德斯有管辖权的伊穆斯市一名检察官，后来驳回了对马里奥的毒品指控。

在对四名门德斯警察提起行政诉讼一个月后，眼看行政诉讼的环节漫长遥遥无期，为了追寻正义，玛丽4月底陪同她的儿子来到拉蒙图尔福的媒体办公室。

得知该行政案件已提交给PNP的内部事务局 (IAS)后，图尔福建议玛丽也对警察陷害她的儿子和虐待未成年人提起刑事诉讼，同时会通过媒体，呼吁内务局保持客观公正，毫不手软处理自己内部的黑警恶警。

事实上，菲律宾的执法队伍内部，执法人员在无辜公民身上“栽赃”毒品，是与谋杀、强奸和抢劫同类别的令人发指的罪行。

早先的有关DU品的《综合危险药物法》规定，在无辜者身上栽赃证据，可判处死刑。

但在本世纪初，时任总统格洛丽亚·马卡帕加尔-阿罗约（Gloria Macapagal-Arroyo）废除了死刑——屈服于干涉的天主教神职人员的压力——毒品栽赃已被减为终身监禁。

自 2002 年《综合危险毒品法》通过以来，因诬陷无辜平民毒品罪而被定罪的警察人数没有明确的统计报告。

事实上，当图尔福的栏目组，于 4 月 27 日星期三与门德斯警察局核实时，四名犯错的警察仍在他们的岗位上。

在行政案件向他们的办公室提交一个月后，内务局并没有暂停和解除他们的职务。

隶属于PNP的内务局，对四名犯错的门德斯警察同僚的不作为，似乎坐实了美国国务院的一份报告——该报告有理由相信，菲律宾国家警察纵容其成员犯下虐待行为。

“人权组织继续对国家警察和其他安全部队的侵权行为表示关切，并注意到旨在改善对涉嫌侵犯人权行为的调查和起诉的改革进展甚微，”美国国务院的报告称。

事实上，图尔福的媒体从业生涯中，受害公民被黑警栽赃虐待，进而找媒体求助发声的事情，屡屡发生，然而这些事情的后续，受害者及家属，对警察提起的行政诉讼，往往因耗时过长，以至于投诉人失去了追诉的兴趣。

“正当程序”是一个常用的短语，在这里，成为了拖延处理黑警的挡箭牌，用来为延迟解决针对被告警察的行政案件辩护，有些案件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才能解决。

让图尔福印象深刻的是，图尔福的媒体栏目，曾帮一名受害者家人，提起了诉讼——针对一名在案件提交 12 年后被解雇的帕西格警察。



当年，警察在一家卡拉 OK 店内开枪打死了一名受害者，起因仅仅是他们正在为争夺麦克风而争吵。

到案子解决时，那个警察已经死于癌症，不能再服刑。

然鹅，奇葩的是，尽管警察已经死于癌症，帕西格法庭仍在认真审理涉及这名凶嫌警察的渎职行政诉讼案！

不要以为黑警嫁接栽赃离华人群体遥远，事实上，郭彩荣公众号，有关类似的案例，一直有过不间断的报道。

以上种种，都是疫情封城之后，比较有代表性的案例，至于那些没有暴露于媒体聚光灯下的种种，就像马尼拉湾的潜流一样，潜藏在你我身边。

此外，和各位同胞科普一下菲律宾的执法规则，警察将嫌疑人带回警察局内进行的审讯称为羁押调查，拘留审讯是指在一个人被拘留或以任何重要方式剥夺其行动自由后由执法人员发起的讯问。

由于羁押调查固有的强制气氛，菲宪法提供了保障以确保被调查人的权利，这些权利包括：A：保持沉默的权利，B：获得律师帮助的权利，C：被告知此类权利的权利。

SO，当一名警官试图从嫌疑人那里获得供认或招供甚至是简单的信息时，后者应该在此时得到律师的协助，这意味着如果你在被警察带走的第一时间，找到了律师的话，称职的律师，应自始至终都在场，即在讯问的各个阶段，在调查的每一个阶段合理地进行辅导或劝告，并偶尔停止讯问。要么向被告提供建议，让他要么继续、选择保持沉默或终止面谈。

最后，提醒一下菲大选还有10天了，这段时间属于利益群体拼刺刀的最后时刻，部分焦灼区域会比较乱，因为各位同胞在这段时间，尽量减少外出，低调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