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列入中国旅游目的地黑名单”的罗生门

慧眼识英雄1

黄溪连大使一行与菲参议院议长祖比里、参议员帕迪拉、参议员张侨伟等会谈。

10日，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黄溪连前往菲律宾参议院拜会，在此过程中与菲参议院议长祖比里（Juan Miguel "Migz" Fernandez Zubiri）、参议员张侨伟（Win Gatchalian）、参议员帕迪拉（Robin Padilla）就目前菲律宾最热的是否禁止离岸网络菠菜运营商的问题进行了开诚布公且友好的会谈。

然而，黄大使没有想到的是，他有关中国旅游目的地黑名单的一席话，因为翻译及祖比利理解等的问题，会产生轩然大波，甚至可能为中菲关系蒙上一层阴影。



会面结束后菲参议院议长祖比里在其Facebook发布声明称：

“我们欢迎中国大使黄溪连到参议院讨论如何加强中菲关系。”

“中国是我们最大的贸易伙伴之一，我们加强关系将为中国带来更大的经济发展。

在礼节性拜访中，大使重申了中国政府对菲律宾网络菠菜运营的官方立场。中国政府反对任何形式的赌博，包括网络菠菜或网络赌博。关于规范网络赌博问题，黄大使表示，网络交易难以监管。根据他们的经验，因此中国完全禁止在线赌博。”

“黄大使还提到，出于为中国游客在这些国家安全和保障的目的，中国将其中一些为中国公民提供在线赌博业务的国家列入了中国游客的黑名单。”

“黄大使还提到，根据他们的评估，菲网络离岸菠菜运营商的中国籍所有者和运营商很可能与集团犯罪和非法活动有关，因此他们在中国也受到通缉。”

“所以讨论特别富有成效，大使还谈到了他们擅长的可再生能源和电子商务。感谢溪连大使的光临！”


祖比里的第一份声明

看得出来，黄溪连大使之所以会与祖比里等安排此次会面，其实在此之前双方是有共识的，即借助双方的影响力来促使小马科斯政府彻底关停菲律宾离岸网络菠菜运营商。甚至可以推断，此次会面很可能是祖比里主动联系安排的，目的当然是借助中国坚决反对菲律宾网络菠菜的立场，为自己的观点寻找支撑点。从菲律宾参议院发布的相关声明看，关于网络菠菜这个话题应该是祖比里主动挑起的。也就是说，祖比里想要利用中国政府坚决反对网络菠菜的立场来说服他的同侪彻底关停网络菠菜。

然而，黄大使和祖比里等没有想到的是，由于祖比里在声明、参议院听证会和事后的采访中多次提到的“旅游黑名单”一词，反而成了事件的焦点。

于是，昨天菲律宾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成了“因为网络菠菜的缘故，中国已经将菲律宾列入中国旅游目的地黑名单”。事情的关注点从菲律宾离岸菠菜运营商合法性的问题，转移到了中国将菲律宾列入旅游黑名单的问题。

菲主流媒体菲律宾星报（PhilippinesStar）昨天的头版标题赫然是《祖比里说，因为网络菠菜的缘故，菲律宾上了中国旅游黑名单》（Philippinesin China's tourism blacklist over POGOs, Zubiri says）。这篇文章还特意提到，“中国2020年8月首次宣布，对“危及中国公民个人与财产安全”的地区实施旅游限制，但一直没有公开这份黑名单。菲律宾国家经济发展署副署长埃迪伦（Rosemarie Edillon）在昨天的参议院关于离岸菠菜听证上说，这份黑名单可能包括菲律宾在内的赌博目的地。”


中国大使馆发言人的声明

昨天，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发言人在大使馆网站英文页面发布了一份英文声明表示：

“黄溪连大使昨天与参议院议长祖比里、张侨伟参议员和帕迪拉参议员举行了热烈而富有成果的会晤。”

“双方就进一步加强中菲关系交换了意见，并就可再生能源、电动汽车、电子商务、人文交流、打击网络菠菜相关犯罪等方面的务实合作进行了探讨。”

“黄大使重申了中方坚决反对菲律宾离岸菠菜运营商的政策。”

“根据中国法律法规，中国公民在境外赌博、开设赌场以吸引中国公民为主要客户的行为构成赌博犯罪。”

“可以依照我国刑法的规定追究刑事责任。中国政府和执法部门一直在采取严厉措施打击各种形式的赌博。”

“近期在菲律宾，针对中国公民的犯罪活动大多与网络菠菜有关。中国政府关心和保护每一位海外中国公民的安全和合法权益。”

“中国大使馆一直与菲执法部门保持密切沟通，加强合作，共同打击针对在菲中国公民中存在的网络菠菜相关犯罪活动。”

“值得赞赏的是，菲律宾有关执法部门在执法过程中解救了多名中国公民，并关闭了部分离岸菠菜运营商。”

“菲律宾离岸菠菜运营商引发和与之相关的犯罪不仅损害了中国利益和中菲关系，也损害了菲律宾的利益。因此，人们普遍认为，从长远来看，离岸菠菜的社会成本远远超过其对菲律宾的经济利益，应从根本上解决离岸菠菜，从而彻底解决社会弊端。”

“需要进一步阐明‘旅游黑名单’言论，旅游业是中菲务实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进一步加深了两国人民的悠久友谊。在新冠疫情之前，2019年有近200万中国公民前往菲律宾，使中国成为第二大游客来源国。我们预计疫情过后会有更多的中国游客来到这个国家。”



这份声明虽然没有明确提到，中国并未将菲律宾列入旅游黑名单，但是将会“有更多中国游客来到菲律宾”这句话从侧面表明，并未将菲律宾列入旅游黑名单。

有意思的是与会的华裔参议员张侨伟在昨天的采访中首先澄清说，中国尚未把菲律宾列入黑名单，但黄溪连警告，离岸菠菜业的持续存在可能影响菲律宾旅游业。

驻菲大使馆声明发布后，昨晚祖比里在其Facebook又发布第二份声明称：

“在我们与黄大使的会面中，他声明的大意是，菲律宾已经被（中国人）视为一个旅游热点，（中国政府）一直在警告他们的同胞，（中国人）可能因网络菠菜而遭遇或者牵涉进犯罪。这一声明是在黄大使与我们会面时发表的。参议员张侨伟和参议员帕迪拉当时在场。今天与张侨伟参议员讨论后，我们都同意这是黄大使传达的信息。也许信息在翻译过程中了，黄大使的意思是我们可能会被列入黑名单，因为他提到中国政府对一些为中国人提供网络菠菜的国家这样做。黑名单这个词来自黄大使，而不是我。所以如果网络菠菜公司继续在我们国家存在，我们很有可能已经在名单上，或者可能被添加到名单上。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我们能否冒着旅游业遭受巨大损失的风险？再次检查我们的讨论记录，已经确认是黄大使告诉我们的这些重要信息。我们尊重他今天发表一项审慎的外交声明，因为我相信他不想在此事上敲响任何外交警钟。”

“然而，他的信息响亮而清晰：

1）网络菠菜在中国是完全非法的，宣传它的人会被逮捕；

2) 中国政府要求我们停止这项活动；

3）如果这些活动继续下去，会影响旅游潜力。”

“不要因为坏消息而鞭打传递信息的信使… …”


祖比里的第二份声明

张侨伟则表示：“也许我们对声明的理解有所不同，但肯定的是，网络菠菜行业的存在将影响来菲中国游客的数量。”

今天早晨祖比里再次在他的Facebook发布声明称：

“我不是大话精，我不提供假新闻。当我们从中国大使那里听到黑名单这个词时，我们三位参议员都在场。这句话他说了好几遍。也许他们需要澄清，但使用“错误信息”这个词是错误的，更好的词是澄清。在那次会议上，我与参议院礼宾部负责人、我的幕僚长和立法工作负责人以及参议员的工作人员一起，我向他们求证我听说过“黑名单”这个词，他们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是我就此发表的最后一次声明，我觉得这很遗憾，因为它使原本会是一次富有成效的会议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就是生活的真实面貌，我们必须始终小心翼翼地说话，因为我们说会有双重含义。上帝保佑大家！”


祖比里的第三份声明

那么菲律宾究竟在不在中国旅游目的地黑名单上呢？大人物说话需要字斟句酌，但像小草一样的小编就没有必要像他们一样谨慎，可以斩钉截铁地说，菲律宾绝对在中国旅游目的地黑名单上。

理由其实前面提到的菲律宾星报文章已经提到了。

早在2020年8月份，中国文化和旅游部就在其官方网站发布信息称，《牵头建立跨境赌博旅游目的地“黑名单”制度》。虽然，一直以来文化旅游部并没有公布这份黑名单，但当时就有人猜测，菲律宾和柬埔寨作为网络菠菜和资金外流的重灾区，毫无疑问会是这份“黑名单”上的第一批成员。当时，中国因澳大利亚牵头要求调查新冠病毒起源的问题与之交恶，观察家们推测，澳洲肯定也在这份名单上。



接下来文化旅游部又于2021年1月和同年7月分别发布通知称《将采取第二批跨境赌博旅游目的地“黑名单”举措》和《将采取第三批跨境赌博旅游目的地“黑名单”举措》。由此可见，只有和网络菠菜沾边的国家，早已经名列“黑名单”，而菲律宾必定是头一份的。





过往的新闻就能证明这一点。如果不是中国人无法出境，去年下半年至今年7、8月份，柬埔寨、缅甸、越南、泰国等地的也不会应运而生针对台湾、香港、马来华人的高薪招聘骗局。详见《跨国菠菜余烬下的新生人口贩卖产业链》、《东南亚高薪招聘诈骗集团即将“杀猪清仓”，沦为肉票的猪仔“恐怕再也回不来了”》、《柬埔寨诈骗团伙人口贩卖幸存者的自白》。由此可以北分北确定，柬埔寨、菲律宾、缅甸、越南、泰国、老挝等国早就已经上了这份黑名单。

但我们都知道，外交无小事，“黑名单”这种事是做得说不得的。所以，文化旅游部至今也未曾公布这份名单。但，每一个边检和海关人员脑子里绝对有这份黑名单。

其实“黑名单”并不是决定性因素，最主要还是由于疫情限制了人员流动。如果没有疫情的话，以2019年近200万中国游客来菲的数量看，就算是把海关、边检人员都累死也没有办法一一核对检查这么多游客的，如果200万人都被挡在国门前的话，早就已经闹出了外交大事件。不会等到今天才爆出。另外，中国政府采取的断卡行动、断链行动和大劝返行动，也是涉及东南亚灰黑产从业人员无法出境的重要因素。



从目前小编掌握的情况来看，近期赴菲出境检查似乎有了放松的迹象，几个月前非商务签几乎无法出境，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持旅游签出境菲律宾。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有正当合乎逻辑的理由。

其实像“黑名单”之类的政策，对于海关和边检等执行人员来说有没有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上级交代的执行力度。也就是说，目前执行力度已经有了放松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