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判18年——洗米华的楼起楼塌

公路美学

澳门初级法院18日上午宣判太阳城集团创办人周焯华（以下均称洗米华）涉不法赌博案，认定案中大部分控诉事实，裁定洗米华“许可地方内不法经营赌博罪”、相当巨额诈骗罪、相当巨额诈骗罪(未)、“不法经营赌博罪”、“黑社会罪”等罪名全部成立，数罪并罚后判刑18年。

判决表示，太阳城的培训文件将“赌底面”称作“营运”，赌底面是普通用词，如培训文件是丰富员工知识为何要如此隐晦？而太阳城多名会计兼任第五被告张志坚赌底面公司的会计，须经上司同意。从洗米华秘书发给张志坚谈论赌底面数对话，以及太阳城部门电话载有“营运”资料，由此可见洗米华与张志坚合作从事赌底面活动。

解释一下，“赌底面”，又称为赌台底和托底，是一种外围赌法，指客人在赌台押注的同时，通过增加杠杆式的方式私下同其他人对赌。就是台面下的对赌交易。简单来说，赌客在台面上赌博的时候，在台面下以杠杆的方式加大他赌博的金额。比如赌台底一托一，赌客台面上赢一百万，台面下也是一百万；一托十台面上赢了一千万，台面下私人庄家就要赔赌客一个亿。会出现赌台底的原因有二，一个是台面上每一局有三百万的下注上限，另一个是赌台底的收益可以避交高额的菠菜税。

2019年上映的电影《妈阁是座城》中有这样的桥段：“丧心病狂”的赌徒段凯文在最后的疯狂中，破釜沉舟以“一托二十”的方式跟一群叠码仔“赌底面”，他在台面上赢100万，私下里那些叠码仔就得给他2000万；同理，输100万，就得给那群叠码仔2000万。


电影《妈阁是座城》中段凯文豪赌时的场景。从后面的庭审内容你就会知道，电影中的“一托二十”其来由自。
即使在赌博合法的澳门，这种令人发指的赌底面式赌博也是不合法的。

根据澳门法院的判决，本案中洗米华被判有罪的直接原因，就是他和“赌底面”无法脱除的关系。

判决表示，“许可地方内不法经营赌博罪”229项，合议庭裁定当中126项因刑事追溯时效届满而消灭；至于加重“清洗黑钱罪”，指证实洗米华等被告通过迂回方式移转不法利益，鉴于这项控罪源于电投、网投及赌底面活动，刑罚上限均不超过3年，因而不足以入罪。

其余多名被告亦被裁定多项罪名成立，当中张志坚被判刑15年，第二被告司徒志豪被判刑10年。

本案源于2021年11月26日温州市人民检察院声明洗米华同张宁宁等人在中国内地境内实施跨境赌博为由，批准逮捕洗米华，要求洗米华尽快投案自首。根据国内有关部门的通报及早前刑事侦查所获的证据，澳门警方于次日早上依法将洗米华及其他10名疑犯带回警局调查。2022年5月26日，澳门特别行政区检察院正式对洗米华等21人作出起诉，包括涉嫌非法赌博、犯罪集团、欺诈、清洗黑钱罪名。案件于同年9月2日开审。洗米华在整个犯案过程中非法得益二百亿澳门币（按照今天的汇率，1元澳门币可兑换0.84元人民币），漏税八十亿澳门币，检察官指控洗米华该对这笔钱负有连带责任。


几年前，周焯华为其父过生日。他爹和马云有几分神似。
洗米华之所以会案发，当然是因为太嚣张的缘故。让我们从头说起。

洗米华，英文名Alvin ChauCheok Wa，1974年5月30日出生，籍贯广东肇庆，于澳门成长。关于他这个绰号的由来有不同的说法，其中一说法指绰号来自香港无线电视1986年情景喜剧《城市故事》中的角色许志华（梁思浩饰）的花名，据说当年的洗米华和那个角色长的太像了，久而久之就被人冠名。另一说法指“米”在粤语中有“钱”的意思，他在澳门的生意大部分和洗钱有关，自然而然就成了洗米华。

早在1994年，他就开始涉足澳门菠菜业，最早从事俗称“扒仔”（即叠码仔，官方的称为，菠菜中介人合作者）的相关借贷工作。其后因头脑灵活的洗米华改为借足一万，不用先扣利息，但扒仔会陪同赌客拿着借款换成筹码，每下一注就从中抽取赌注10%，例如下一注1000元，扒仔就拿走100元筹码做利息。由于不用当时付利息，赌客心理上觉得赌本多了，所以也乐于借款。

后主力从事娱乐场贵宾会的营运及管理贵宾会业务，只花了十多年时间，便成为当地“赌厅之王”。周焯华早年在赌场从事“扒仔”工作，也就是负责拉客的业务员，后被澳门黑帮头目尹国驹(花名“崩牙驹”)看中，收作手下。在崩牙驹入狱后接手了他的赌场生意，从而进一步壮大。

澳门总共有6张赌场牌照，一张赌牌可以开多个赌场，一个赌场可以有多个赌厅，一个赌厅也可以有多张赌台。他没资格拿到赌牌和开办赌场，他主要从事娱乐场贵宾会的营运及管理贵宾会业务，只花了十多年时间，便成为澳门的“赌厅之王”。

2007年，周焯华创立太阳城集团，其业务还涉及度假村、餐饮、影视、金融等。

2020年5月29日，太阳城集团附属公司彩御以11.01亿披索收购菲律宾上市公司SunTrust的51%股权，在菲律宾开发主酒店娱乐场，年租1060万美元，为期20年，同时安排SunTrust为主酒店娱乐场的独家经营商及管理人。太阳城预计主酒店娱乐场将于2023年前投入营运。2021年初，菲律宾娱乐菠菜公司（Philippine Amusement and Gaming Corporation菲菠菜监管机构，简称PAGCOR）接29名追讨人中组成两个团体投诉，指控SunTrust公司和洗米华未按时退还他们的账户预存款，涉及金额达合共超过4.5亿港元，追讨人国籍包括中国、柬埔寨、菲律宾、马来西亚及瓦努阿图。PAGCOR认为SunTrust及洗米华被不适合持牌在菲律宾经营菠菜中介业务，如未在一个月限期前还款，将被永久“吊销牌照”。


马尼拉solaire赌场的VIP休息室，之前这里的VIP赌厅的经营权大都属于洗米华。
洗米华有着一位一起白手起家的妻子周慧玲，人称“洗米嫂”，但洗米华后来又认识了“玉兰油女神”刘碧丽，人前人后毫不掩饰两人的关系，刘碧丽也以洗米华“情人”的身份一直活跃着，帮洗米华5年生了3个孩子。直到2019年，洗米嫂以离婚相逼，洗米华权衡之下答应和刘碧丽分手，据说洗米华给了刘碧丽3亿分手费，但加上房产和其他资产，分手费其实高达5亿。

2021年11月4日，即洗米华被捕的20多天前，刘碧丽（MandyLieu）将香港西半山豪宅“珒然”的高层单位抵押予何猷龙公司新濠国际旗下“新濠博亚（澳门）股份有限公司”，以抵欠下该公司的全部债务。其实这就相当于以抵押的方式把这栋豪宅卖了。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没多久刘碧丽带着孩子们定居国外，并且公开宣布已经和洗米华分手了，还透露自己为洗米华生了第4个孩子。

正房赶走小三的大戏刚刚落幕，就发生了洗米华锒铛入狱的事情。人们纷纷赞叹，刘碧丽分手正是时候，成了最大赢家。据说在拿到了5亿分手费之后，刘碧丽在国外买了价值2亿多的农场，在自家农场上种有机物，专心经营农场之余还成为了专栏作家，生活简单滋润。

现在的刘碧丽偶尔会分享近况，才37岁的她已经青春不在，不但身材发福皱纹也很明显，但手握几亿身家的她，足于让自己和4个孩子过上不愁吃穿的生活了。

在洗米华被抓后，媒体赞叹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二女夺米”事件，到头来套现成功刘碧丽成了最大赢家，人称“史上最强小三”。



话说回来，外汇金流是国家的血脉，洗米华的生意就相当于在政府的血管上钻洞洞。再加上他又比较高调，出事情是迟早的事。

2019年7月8日官媒《经济参考报》发长文称，洗米华在菲律宾和柬埔寨经营网上赌博平台，而赌博网站主要客户来源在国内，每年境内赌注额在万亿元以上，年盈利高达数百亿元，资金通过大量境内银行卡汇集结算，并以地下钱庄流向境外。

这已经奏响了洗米华出事的讯号。很快，洗米华在同年7月13日召开记者会否认传闻，强调其公司及业务依法营运，没有扰乱国家金融秩序。

2020年7月，浙江省温州市公安局对张宁宁等人开设赌场案立案侦查。案中被捕的张宁宁是香港人，五年前在太阳城工作，约两年前被调任至集团的深圳公司。张宁宁未向家人透露工作详情，只说和地产有关。直至张宁宁出事，家人才知道她的工作。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洗米华被抓后，澳门警方称，自2019年8月已知道以洗米华为首的犯罪集团，在海外架设菠菜网站招揽境内人士赌博，同时通过旗下澳门赌厅及地下钱庄转移和“洗白”赃款，司警于2020年4月成立专案跟进。

经警方自主搜证调查，于2021年11月27日清晨采取行动到皇朝区某商业大厦及路环多个单位搜证，期间搜出大批电脑、服务器、移动储存装置及三百万现金。调查期间，涉案十一名男女承认开设网站及相关电投活动犯罪，但对其他问题拒绝合作。警方以犯罪集团、不法经营赌博及清洗黑钱罪落案起诉诸被告，移交检察院跟进。警方还表示，案件由于有关证据及资料较多，涉案金额仍在清点ji计算中，而相关证据仍在调整中，不排除有更多人被捕。

至于该案件会否与洗米华被温州市检察部门批补案有关？澳门警方表示无相关资料比对，强调该案件是自主搜集情报作出侦查，局方一直以情报主导侦查为首，亦与世界各地的警方合作去收集不同的犯罪情报，但手头上无相关资料比对。涉及澳门境内犯罪的案件稍后会移送检察院侦办，一切按澳门法律及法规进行，有后续调查会再次公布。11名疑犯中的唯一一名香港人是“游澳集团”首席执行官周振熙，而“游澳集团”主要业务包括电子商务、旅游、资讯科技和媒体，是澳门《力报》的母公司。游澳与太阳城澳门总部同层办公，除了《力报》外，其他业务多数与太阳城有关。


戴着头套的洗米华一干人被警方带走时
在张宁宁被捕的同月，温州警方到广东珠海市的珠澳跨境工业区跨省搜查周振熙名下另一家公司珠海市珠澳跨境工业区讯力科技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逮捕了公司运营总监、香港籍男子李绍聪及另一名内地人。

经过长达14小时的通宵侦讯，2021年11月29日清晨，检察官对洗米华采取羁押强制措施，即时送往路环监狱。同日晚上，澳门检察院发出新闻稿，指他不法经营赌博及洗黑钱案是“考虑该等犯罪对本澳菠菜业的合法经营和对本澳金融秩序的稳定产生严重影响和冲击，为防止相关嫌犯逃脱，刑事起诉法庭接纳承办检察官的建议，对案中洗米华等五名嫌犯依法采用羁押强制措施”。

2021年11月30日，在香港交易所挂牌的太阳城集团（01383）和其他太阳城系内股份于当天复牌，股价全线急挫。网上亦流传消息该集团所有赌厅于同年12月1日起将暂停营业，全部场面员工将停薪留职至另行通知。该集团证实，除了银河渡假村与星际酒店内的两个贵宾厅会继续营运外，其他贵宾厅暂停运作，这是与各大博企协商作出。太阳城集团同时澄清没有推出停薪留职措施，由于涉及有贵宾厅停业，因此稍后将有相应架构调整。另外，银河娱乐集团发言人在同日表示，由于该特殊事件于2021年11月27日才发生，正密切跟进有关情况，如有进一步消息会适时公布。随后，银河娱乐集团发言人证实位于澳门银河与星际酒店两个该集团的贵宾厅于12月1日凌晨0时起关闭，随后该集团也证实相关事宜，该集团位于澳门的所有贵宾厅也同时关闭。

2021年12月1日，在香港交易所挂牌的太阳城集团再次停牌，待发出有关太阳城菠菜中介一人有限公司于澳门进行的贵宾(此“贵宾”是“娱乐场贵宾厅”的简写)业务的新闻报道且内容构成公司内幕消息之公告。至于太阳城系股价继续下跌。

2021年12月1日，部分于太阳城旗下的贵宾厅工作的员工到于工作的相关贵宾厅收拾东西，有员工接受本地媒体访问中，指在上一日 (2021年11月30日) 下午收到上级通知返回公司进行紧急会议，几分钟的会议中公司高层突然向员工通知“无限期”放无薪假，该员工批评公司此做法“不合理”、“不负责任”。其后，公司又要求所有员工交回公司物品如制服、工作手机等。该名员工指自2020年初疫情影响，集团旗下的赌厅几乎“无客”，亦做好心理准备，该员工担心难收到11月份薪金。他又指，若集团结束营业，按劳工法处理，起码可获得一个月的薪金作补偿。该员工又指，之前该集团推出“肥鸡餐”，做了2年被要求离职的员工可获得10万多澳门元赔偿。该员工指目前的月薪3万多澳门元，包括底薪、奖金、服务奖金。被问及对前景时，只表示自己个人亦担心若集团最终结束的话，对再找工作感困难。


庭审中承认赌底面意图为洗米华等人脱罪的张志坚（一排左一）
2021年12月1日晚上，太阳城集团发出公告，指集团董事会宣布已收到来自洗米华的函件，内容有关其辞任董事会主席及执行董事的职务，自12月1日起生效，原因为鉴于针对洗米华的待决法律程序，其辞任将符合该公司的最佳利益，同时可让他投放更多时间于私人事务。洗米华已与董事会确认，其与董事会并无意见分歧，亦无有关其辞任的任何事宜须提请该公司股东垂注。另外，凯升控股亦发出公告，该公司11月29日的公告中提及洗米华表示有意辞任该公司董事会主席及非执行董事的职务。董事会宣布已收到来自洗米华的函件，有关辞任董事会主席及非执行董事的职务，12月1日起生效，原因为鉴于针对洗米华的待决法律程序，其辞任将符合该公司的最佳利益，同时可让彼投放更多时间于私人事务。洗米华已与董事会确认，彼与董事会并无意见分歧。

澳门警方查办的洗米华一案的被告多达21人。其中第一被告洗米华，太阳城集团首席执行官兼主席、凯升控股有限公司董事会主席及非执行董事，案中犯罪集团主脑；第二被告司徒志豪，太阳城集团市场策划部助理副总裁；第三被告张一平，太阳城集团贵宾厅副总监、总监，及市场策划部副总监；第四被告马天伦，太阳城集团资讯科技部副总裁；第五被告张志坚；第六被告周振熙游澳集团首席执行官，香港人；第七被告卢石峰，太阳城集团市场拓展部高级副总裁；第八被告王柏龄太阳城集团财务部总裁、凯升控股非执行董事；第九被告张宁宁，案中跨境犯罪集团之骨干成员、太阳城集团及洗米华在中国大陆地区的代理人，香港人；第十被告何静仪太阳城集团账房总监；第十一被告梁树荣，太阳城集团市场部总监；第十二被告吕文杰，太阳城集团贵宾服务及客户关系发展部助理副总裁；以及第十三至二十一被告欧宏东、苏亦明、苏楚毫、苏佳荣、蓝子智、李绍聪、朋克训、党永刚、周拥军等。


中间举杯的这位是司徒志豪
2022年5月26日，澳门检察院正式对洗米华等21人作出起诉，包括涉嫌非法赌博、犯罪集团、欺诈、清洗黑钱罪名，涉案金额高达8000亿港元，约合人民币6000亿元。案件定于同年9月2日开审。

2022年8月10日至12日，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洗米华案的三起关联案件，包括张宁宁的开设赌场、非法经营案、张时秀开设赌场案、钟海燕犯开设赌场罪案，涉案35名被告均表示认罪。

2022年9月30日，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发布消息，被告人张宁宁等人犯开设赌场罪、非法经营罪，被告人张时秀犯开设赌场罪，被告人钟海燕犯开设赌场罪等三起案件一审宣判。综合考量各被告人的犯罪情节、后果、社会危害性、主观恶性、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作用及具有的法定或酌定从轻、减轻情节等，结合各被告人认罪认罚情况，为依法严惩跨境赌博犯罪，维护公共秩序和市场秩序，经合议庭评议和院审判委员会讨论，依法作出判决：对被告人张宁宁以开设赌场罪、非法经营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七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八十万元；对被告人张时秀、朋克训、锺泽新、钟海燕等35人以开设赌场罪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六个月至十一年三个月不等的刑罚，并处罚金人民币三百万元至五万元不等的刑罚；供犯罪所用的财物、赌资、违法所得及收益、孳息，随案移送的，予以没收，上缴国库；尚未追缴到案的，继续追缴。


温州法院宣判时的场景
2022年9月2日，澳门初级法院第二刑事法庭开庭审理涉及太阳城集团犯罪的刑事案件 (合议庭普通刑事案第 CR2-22-0147-PCC 号)。检察院根据已查明的事实，对相关案件的嫌犯作出控诉，指控包括涉及黑社会的罪竞合犯罪集团罪和民事赔偿请求。其中民事赔偿请求方面，要求案中被告包括洗米华、卢石峰、梁树荣、马天伦、王柏龄、张志坚及周振熙以连带责任方式向澳门特别行政区支付赔偿金额8260538294.36 港元，或以连带责任方式向澳门政府支付减少应收的菠菜税收数额的损害赔偿，具体数额于执行判决时另行结算。

当日下午约1时，多辆囚车陆续抵达初级法院。不少嫌犯的亲友及居民一早到法院轮候听审，据知开庭用的一号审判庭已坐满，防疫关系只能让16人旁听。法院会开设一个室直播庭上情况，大堂内已有二十多名市民及传媒轮侯。控罪指其以太阳城集团及贵宾会名义，与一众嫌犯经营不法的“赌底面”生意，还涉于菲律宾、越南等地开设赌博网络平台。2013年3月至2021年3月，不法集团在六博企娱乐场经营赌底面的总转码数8,237.74亿港元，至少赚取215.21亿港元的不正当利益，导致特区损失82.6亿港元的菠菜税收。

2022年9月19日，本案进入第二次庭审，洗米华在庭上多次否认经营赌底面公司和洗黑钱，又强调没有参与赌底面，而电投等业务均在菲律宾境内开展，并获当地政府容许。洗米华多次否认参与赌底面，指有关回复是出于信贷监管，确认户口不存在有“Marker”（贵宾厅里借筹码赌）、信贷过期。他称，与赌底面的人士没有资金上的接触。洗米华称，电投业务早在2015年已转移至菲律宾经营，及后已转手，他对有公关在澳门推广并招揽客人一事并不知情，又指太阳城集团没有任何人在内地宣传赌博。至于清洗黑钱部分，控方出示文件指洗米华利用赌客在内地的资产，用于归还赌底面债务。洗米华回应称是认为相关业务有投资价值，强调是融资且程序合法。

检方指控，电投系统共有两个，分别是菲律宾和澳门的系统，提出是否大陆客，甚至全球客户只要拨通电话即可下注？对于经营电话投注和网上投注等业务方面，洗米华表示，2003年（非典型肺炎流行期间），澳门可以电话投注，至2014、15年停止，故就将电投业务转移到菲律宾，在当地是合法，但他否认经营网上投注。而2019年，博监局出台指引后已将电投业务转手，他称，不会从事澳门法律不容许的生意，亦没有太阳城员工在内地从事赌博宣传活动。在以“汉飞项目”顶赌债一事上，洗米华表示，汉飞的老板周拥军（案中第21被告）并无欠太阳城赌债，自己则融资了十多亿在汉飞项目，他形容自己是“白武士”，协助对方偿还欠其他人的债务，自身开设的融资公司在香港有金融牌照，洗米华回答问题时提到，太阳城贵宾厅生意很好，毋须从事赌底面。他相信“可能是张志坚”营运赌底面公司；他又指出，有澳门人十年来挤牙膏式向他还债。


“一托十”豪赌到倾家荡产的汉飞集团老板周拥军
在后来的多次庭审中，洗米华一直坚称对“赌底面”不知情。

但大多数被告都承认私下经营“赌底面”，而且太阳城有很多股东，在帮公司做事过程中，“我不会每个说话都给周生听”。

庭审中，法官还传召太阳城集团的技术人员出庭作证。

起诉书指控，2014年5月，第二十一被告周拥军在星际酒店太阳城贵厅会通过第十九被告朋克训担保，以港币1000万本金“一拖十”，再以2000万本本金“拖十”，两次合共输光3.27亿港元，洗米华决定以融资作掩饰，以周拥军的汉飞项目偿还。另外，案中的地下钱庄部分，2019年7月至2020年6月，不法经营赌博集团合共赚取约9亿港元的不法收益。

2022年11月17日，庭上完成传召所有证人作供，原预计在11月21日结案陈词。庭审尾段，合议庭向律师派发检察院提交的修正控罪资料，律师声请将庭审押后以准备辩护，合议庭最后决定将在11月29日上午再开庭。另外，案中第十三被告、太阳城低层员工欧宏东的女朋友在庭上讲述欧在中国内地的被捕过程，期间两度强忍泪水。

2022年11月29日，控辩双方就案件开始结案陈词。控方指洗米华作为赌底面最高话事人，证据显示出其直接参与和允许经营赌底面，同时通过多间赌底面公司进行活动，相信其肯定知情，合理推论赌底面活动最高话事人为洗米华其本人，赌底面一般的管理则是由案中第五被告张志坚负责。多名博企代表律师更直指案中被告以分工合作方式在博企实施赌底面活动，属诈骗行为，令企业有损失，要求作出应有的补偿。辩方在庭上认为在各种证据中，一直没有实际证据证实洗米华从赌底面中获得过利益。而太阳城集团每年亦为澳门带来数千亿赌收，反问“太阳城有如此可观的收入，怎会犯法？”，又指赌厅经营规模大难免存在灰色地带，认为一些赌客或合作伙伴经营不法行为，不代表要全归责于赌厅经营者。赌底面是赌客协调作出的对赌行为，警方搜证巡查均难以发现，加上多名员工证人作供称太阳城没有涉嫌从事赌底面的“营运部”，证明赌底面不可能是太阳城的主要业务。食货公司“天象”“天贸”多名员工作证亦称，张志坚是老板，不是洗米华。



2022年12月1日，洗米华在最后陈述中否认自己及太阳城是黑社会、犯罪集团等控罪，最后他向太阳城集团员工，特别是被羁押的员工以及他们的家人表达“万分抱歉”、“令他们活在痛苦之中”，洗米华没有为自己向法院求请，但希望法庭开释涉案员工们。合议庭宣布案件将于2023年1月18日上午9时半宣判。

昨天本案于澳门初级法院刑事大楼宣判，第一被告洗米华五项罪名成立，黑社会罪被判12年、103项在许可地方不法经营赌博罪每项被判1年6个月、54项相当巨额诈骗罪每项被判5年、3项诈骗罪每项判定3年、不法经营赌博罪每项被判2年6个月，数罪并罚被判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