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名「诈骗」受害者被解救。菲律滨当局开始有计划与他国警方进行联合执法

老橡树1

大家好，我是Afuheben。在菲律滨人们常常POGO、园区诈骗分不清楚。简而言之都叫做「种菜」的。但是其实里面门道很多，而且目前很多诈骗公司是打着POGO合法牌照的幌子在做事。目前菲律滨的社会治安问题大半都是杜特地时代POGO产业野蛮生长，快速扩张所产生的后遗症，包括近期被菲律滨警方严打的人口贩卖问题。但是所有社会的毒瘤其实都有一个社会的土壤，如果不去斩断那些滋生犯罪的温床，那么最终也只会出现「屡禁不止」的情况。近日一个位于邦板牙省臭名昭著的「诈骗园区」遭到「一锅端」，上千人被解救。恐怕这只是解开犯罪黑暗帝国的冰山一角。想要根治人口贩运和网路诈骗、绑架等问题，还需要菲律滨领导人拿出更大魄力，比如推动直接禁止POGO——离岸菠菜。

最近菲律滨警方当局在印尼警方的协助下，破获了一起位于邦板牙省马巴拉卡特市的所谓「科技园区」的大型网络加密货币诈骗集团。解救了1090名被非法「招募」的外国人，其中也包括171名菲律滨人。

该集团是一个所谓名叫「七彩集团」（colorful）的线上杀猪盘。主要套路是：海外招募人员，集中管理，拘禁。然后指挥他们进行爱情骗局（杀猪盘），诱导客户投资不存在的「加密货币交易平台」。或者是通过社交网络打造暴富、豪车名表、香车美女的人设，从而吸引客户投资他们的「虚假」加密货币投资平台。当你的钱打进去对方账户的那一刻，所有的涨跌、所有的币种事实上都与你无关了。与其说这是与加密货币相关的骗局，不如说是借助人们对于加密货币的不理解、不了解以及10年以来比特币、以太坊的造富神话，来欺骗客户投资他们的虚假平台。据菲律滨、印尼警方联合行动小组称：本次行动还逮捕了至少 12 名疑似头目，他们被认为是 Colorful 和 Leap Group Co. 的维护者，据称该公司参与全部线上欺诈活动。并且他们在马尼拉司法部接受了人口贩运调查。



突袭行动所在地——邦板牙省马巴拉卡特市

随后在5月7日对帕拉尼亚克市的一次「单独突袭」中，菲国警又解救了 43 名外国人，其中包括 7 名妇女，她们被强制关押在坦博Barangay的一座建筑物内。据南部警区 (SPD) 主任——布里格 柯比·约翰·克拉夫特将军说，在清晨的突袭中从绑架者手中解救出来。受害者包括——40 名印度尼西亚人和三名马来西亚人。卡夫还称，共计七名疑似犯罪团伙成员被捕。他认出他们是中国公民Guo Jinxie、Zhang Xiaofeng和Li chenghong；印度尼西亚人 Chalvin Abetnego、Micheal Aodi 以及马来西亚人Wong kuoxiang。他补充说，菲国警正在准备对严重非法拘留和违反第 10364 号共和国法或扩大反贩运法的行为提出指控。


这张于 2023 年 5 月 4 日拍摄并于 5 月 6 日从菲律滨国家警察反网络犯罪小组收到的宣传照片显示，在警方突击搜查马巴拉卡特市自由港区后，来自亚洲国家的被解救被贩运者正在等待当局笔录。在马尼拉以北的邦板牙省。一名官员于 5 月 6 日表示，菲律滨当局已经解救了来自几个亚洲国家的 1090 名被贩运到该国并被迫进行在线诈骗的人。

网路诈骗、人口贩运、绑架是POGO产业的遗毒

记得2019年，菲律滨整体行情最好的时候，有大量华人（囊括两岸三地）做线上博弈产业，正好POGO又是上一任总统杜特地任内力推的税源。加上和北京关系很好，于是乎各方对这个处于灰色地带的产业睁一眼闭一只眼。众多相关产业包括房地产也因此受益。君不见，2019Pasay一房一月4万多（P）；不见，2019BGC预售一平米35万（p）。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20以来疫情的全球性封锁，主要客源——中国大陆居民的钱袋子日渐瘪下去；长时间封锁也让菲律滨经济也陷入全面停滞、衰退中。曾经风光无量的POGO产业也遭遇了严重的大退步，很多劳工回国不说，就连这个产业本身的存续也成为菲律滨经济产业的一个问题，甚至是政治问题。就拿菲律滨娱乐公司2022财报来说，大部分的营收都是线下的赌场，实体旅游业提供的，线上POGO的占比正在逐年消退。朝野已经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废止声浪巨大。



警方在邦板牙省解救的人口贩运「受害者」

人总会自己想办法……只是有时候这个「办法」并不是那么见得光。POGO线上菠菜的衰落，随之而来的是很多老板开始趁着加密货币2020-2021牛市的东风转型做诈骗。和来自柬埔寨、缅甸等地的犯罪团伙勾结，在东南亚、迪拜等地开始构筑整一套人口贩运+爱情骗局+投资骗局的诈骗产业链。客源也从过去单一面向华人用户群转变为对欧美白人、印度、中东、非洲、南美等多种不同方式的投放，其中他们最下血本去铺的就是各种「约会软件」。尤其大家都知道，疫情封锁之下，很多人热衷于线上交友，殊不知就成为了这些人眼中垂涎欲滴的猎物。

所谓「爱情诈骗」、「杀猪盘」其实就是一种劳动密集型产业，算是服务业中劳动密集型。过去POGO存量的员工并不能完全满足这个罪恶产业的实际需求，于是乎，大规模的人口贩运开始出现在菲律滨和印尼等诸多国家。而且是有计划利用高薪诱饵，把能熟练使用英语，网络使用十分娴熟的菲律滨人、印尼人。将他们贩运到人生地不熟的泰国北部、缅甸北部以及柬埔寨园区，直接面向欧美、中东等说英语的受害者客户群体。



BBC2022年末拍摄的纪录片——《杀猪盘，爱情陷阱》

过去一年闹的华人社区风声鹤唳，大家犹如惊弓之鸟的「绑架」某种意义上也是POGO的衍生品。一方面是流窜于柬埔寨、缅甸的犯罪团伙利用疫情机会进入菲国或者偷渡进入，另一方面就是POGO由于一直以来比较高的薪水，供养了在地「菜农」们体面、光鲜的高消费生活。无情的疫情就像是斩断了他们体面生活的来源，花钱如流水又没有稳定现金流的很多人也就选择铤而走险。当中不乏很多与公司或个人产生财务纠纷、从而引起的绑架问题。


参与绑架的犯罪嫌疑人在指认犯罪现场

人口贩运、诈骗受害者们背后的社会问题

目前已经有世界很多国家的因为人口贩运、电信、网路诈骗、杀猪盘受害。人性的贪欲本身就是根深蒂固，与其苛责受害者为什么起心动念认为天上掉了馅饼到自己身上，不如好好思考下是不是当下的贫富分化、年轻人看不到希望让这些恶罪的产业链条运转无碍？

菲律滨反对派参议员洪蒂维洛斯在一份声明中指出，该国的诈骗网络「与我们边境的明显腐败一样深入和广泛」。她说「我们希望所有机构都全力以赴，结束使我们菲律宾人和亚洲同胞处于危险之中的大规模诈骗行动。如果这些诈骗网络使用菲离岸POGO运营商作为法律掩护，我们还需要揭露真相。我们不能容忍这种扭曲法律的行为。」


反对派议员Hontiveros，一直在主张要严厉打击人口贩运

该参议员还说道：「多年来，自从我们揭露了保关丑闻等其他贪污腐败计划，我们已经呼吁移民局进行全面改革，但我们还没有看到任何改进的结果。移民局必须承担几起欺诈、人口贩运和虐待不同国籍的人的劳工案件的负担。」据悉，洪蒂维洛斯领导参议院对移民局中的「保关丑闻」贿赂计划进行调查。最终，涉事移民局多名官员被控告贪污腐败，而廉政法庭目前正在受理此案。去年，参议院妇女、儿童、家庭关系和性别平等委员会了解到涉及外国人的人口贩运案件，这些外国人被招募到菲律滨从事加密货币骗局。

疫情之后，全球所有人的互联网在线时间都增长了，而且长时间的封锁让人们都希望在网络中找到精神寄托、慰藉。经济恶化、通膨上行，对于刚毕业的年轻人来说，看到手上微薄的工资，再看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瞬间感觉「人生」不值得。贫富分化、失业横行，其实这就是很多年轻人会相信所谓——「高薪骗局」，真的只身前往国外，最终成为人口贩运受害者的原因。而那些缺乏关爱、渴望被爱的人，则更容易成为「爱情骗局」、「杀猪盘」的受害者。



机会的贫穷。缺乏机会，是年轻人会被「高薪骗局」吸引的根本原因——没有出头天

罪恶的产业链背后其实是生病的社会。菲律滨只能说关于这些灰色、黑色产业的风向和老杜时代早已大相径庭。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过去难道腐败官员、政客不知道人口贩运、绑架横行、爱情骗局的问题存在吗？当然知道，但是因为利益输送已经政府税收、与外国关系等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社会的肿瘤已经大到不可不切除的地步。加上国际社会的推动，本次千人解救行动就是印尼警方接到印尼人举报配合菲律滨警方一同进行的。


去年警方强制关闭非法POGO公司（实际上就是诈骗产业园），背后春联清晰可见

菲律滨想要完成产业转型，解决治安问题，给外国投资者安心、放心的的投资环境、一定程度治理腐败难题。那么严厉打击人口贩运、网路诈骗等犯罪产业链，就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了。

大规模联合执法，或许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