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某国有路桥公司铁定要赔大钱！——承包的菲律宾项目因省、市冲突等一再延期

确实是个孩子谥

2天前宿务自由人报的头条《拉玛起诉加西亚》

前文《宿务省、市两长的战争从隔空放话升级提请小马科斯审议，省府搬迁工程正在火热进行中》提到，一家国内千亿级建投集团的子公司某某路桥承包的宿务快速公交系统（Cebu Bus Rapid Transit System）项目，因在宿务省、市之间的冲突中，宿务省省长格温多琳·“格温”·加西亚（Gwendolyn“Gwen” Fiel Garcia）以正在兴建的公交站违反了2009年《国家遗产法》（National Heritage Act）挡住了历史性建筑——宿务省议会大厦（CebuProvincial Capitol）的视线和景观为由，于2月27日向某某路桥公司发布行政命令让其停止奥斯梅尼亚大道（Osmeña Boulevard）沿线省政府声称的“省属”地块上进行的道路改造和兴建公交车站工程继续施工，该项目不得不再一次停工了。

3月20日，大概在经过20余天的协商后，加西亚省长和拉玛市长仍然无法达成共识，拉玛遂以加西亚的停工令涉嫌多项违法为由代表宿务市对宿务省政府提起行政诉讼，其代表律师已向总统府提交了诉状。


宿务快速公交系统项目施工现场

拉玛认为，加西亚的停工令滥用职权、压迫、严重不当，并建议建议总统小马科斯预防性地暂停加西亚的职务，因为她“有能力影响潜在的不利证人或篡改可能使她入罪的证据”。

拉玛表示，加西亚还进一步命令宿务省警方监督该停工令严格执行，这种让警方涉入互不隶属行政机关之间争端的行为将开创一个危险的先例，使得其他政府机构和一般人对省长行政权力产生寒蝉效应。

拉玛认为，加西亚本人于2023年2月27日与小马科斯总统、交通部长鮑蒂斯塔（Jaime Bautista）一起参加了这项工程的动工仪式，“她本可以在快速公交项目开始建设之前在适当的场合上提出反对意见，而不是以武断权力阻止施工”；她对项目的干预导致工程陷入困境，其未来状况也变得不确定。加西亚省长的停工令致使宿务的通勤公众造成了不应有的负担。我们高度质疑加西亚省长反对的时机，因为她过去从来没有对该项目表达任何批评。”


从公交车站施工现场看宿务省议会大厦

拉玛在市政厅公布的行政诉状中还表示，让宿务市快速公交项目等国家政府基础设施项目停工是最高法院独有的司法权力，“加西亚省长的上述行为无视既定规则，并藐视已明确界定仅保留给中央政府的权力，这可能构成滥用权力”；“应该提醒加西亚省长，《地方政府法》仅授予她有关地方事务的行政权力。她不能决定国家基础设施项目的存废，她也没有在这些项目实施前签字批准的权力。”

拉玛最后补充称，作为一个高度城市化（highlyurbanized city）的区域，宿务市独立于宿务省，加西亚无权干涉该市的事务；“简而言之，加西亚省长不能干涉高度城市化区域的事务。根据《地方政府法》（Local Government Code）的规定，加西亚省长如果对该项目有异议，只有通过小马科斯总统的直接监督权，才能颁发停工令。”

小编估计，现在省、市两长已经在这一问题上产生了严重的对峙，即使小马科斯积极主动居中协调，让双方主动退让已经非常困难了；同时，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让博弈双方达成一致。以菲华网对于菲律宾地方政治集团的认识来说，现在宿务的冲突已经严重到发生武装事件的可能性被提高。而这种对峙持续下去，宿务快速公交系统恢复施工将会变得遥遥无期。


小马科斯、加西亚以及拉玛等在该项目的动工仪式上

其实这已经不是宿务快速公交项目第一次停工令了。

2023年6月份，因菲律宾交通部（Department Of Transportation）未能按照工程进度支付工程款，目前仅收到合同约定金额的10%的工程进度预付款，某某路桥不得不通知交通部、工程项目经理和宿务市议会基础设施委员会（City council’s Committee on Infrastructure）等相关政府部门，如果同年6月15日或之前未能收到另外10%的预付款，工程将会暂停；如果当天或之前收到预付款，工程就会继续。”

当时，宿务市议会基础设施委员会主席雷·吉隆（ReyGealon）表示，某某路桥目前已经完成了23%的工程进度。

宿务市议会在新闻曝光后表示，将传唤某某路桥出席会议，现场解释有关停工的传言。

后工程项目经理诺文·英邦（NorvinImbong）解释称，交通部即将签发支付承包商的支票。

从此后这一事件逐渐在本地媒体上销声匿迹，以及工程仍在持续进行看，菲律宾交通部已经按照工程进度支付了相应的工程款，或者交通部、宿务市和承包商等三方已达成了新的谅解。


从公交车站施工现场看宿务省议会大厦

宿务快速公交系统，是一种以公交巴士为基础的大众运输系统。类似快速公交系统最显著的特点是拥有分离式的专用公交车道，具有专门的设计、服务和基础设施，以提高系统的品质和排除可能误点的因素。快速公交系统起源于拉丁美洲，例如巴西库里奇巴、哥伦比亚波哥大，其结合地铁与捷运的容量、速度与公交车系统的低成本、灵活性和简单性，并能提供近似铁路的服务水准，被喻为“地面上的地铁”。

宿务市快速公交系统最初的构想是近30年前由前市长托马斯·奥斯梅尼亚 (Tomas Osmeña)提出，但，这一设想直到2008年才成为菲律宾交通运输部的规划。2012 年 9 月，世界银行综合交通规划有限公司获得委托进行可行性研究，并给出了切实可行和能有效缓解宿务市交通拥堵的评价。2014年5月29日，菲律宾国家经济发展局（National Economic and Development Authority）的正式批准该项目。并披露称，该项目预算为106亿披索（2.285亿美元），其中包括世界银行贷款64亿披索（1.16 亿美元）、世界银行清洁技术基金提供的2500万美元以及来自法国开发署的5089万欧元。2017年，该项目的预算被修订为163亿披索。

宿务市快速公交系统分为三期工程。受疫情影响，直到2022年11月，该项目的一期工程才完成招投标。


该项目的公交车站效果图

2022年11月，中国千亿国企某某建设投资集团旗下的某某路桥公司宣布，中标宿务市快速公交系统改造项目（应该指的就是一期工程），中标金额919658299.97菲律宾披索，约合1.2亿元人民币。

某某路桥在新闻稿中还表示，项目业主为菲律宾交通部，合同工期1年，路线长度约为3.48公里，包括修建一个环形导流，一条2.38公里的隔离公交车道和四个公交车站，以及与宿务港相连的1.15公里的人行道改善设施。

简单解释一下，环形导流即环形交叉口，在交叉口中央设置中心岛，用环道组织渠化交通，使进入的所有车辆一律按逆时针方向绕岛单向行驶，直至所要去的路口离岛驶出的平面交叉，俗称转盘。这里指的是，对宿务市奥斯梅尼亚大街，已存在多年的奥斯梅尼亚喷泉中心环岛（Fuente Osmeña Circle）进行改造。

在2023年2月27日的该项目开工仪式上，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表示，宿务市快速公交系统将成为菲律宾第一个的快速公交项目，希望在12月之前完成项目第一期工程，作为送给宿务人的礼物。

显然直到今天为止，这个看起来简单易于施工的项目，因为菲律宾各级政府的问题，距离完工仍然遥遥无期。

该项目遭遇的延宕、争议和反对还不止如此。


2023年7月，小马科斯夫妇、加西亚母女以及拉玛等出席宿务市的菲律宾国家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the Philippines - Cebu）剪彩仪式。

3月24日，前宿务市议员、前市长候选人戴夫·图穆拉克（Dave Tumulak）表示，反对拉玛拆除沿线剩余天桥的计划。图穆拉克认为，拉玛的地下人行横道计划不可行，孩子们上学时会利用这些天桥来避开下面繁忙的街道，市政府应该通过实施安全措施来提高人行天桥的实用性，例如安装灯光、定期维护以及在可行的情况下增加电梯。

图穆拉克突然跳出来反对，当然和即将于1年后举行的市长选举有关，2022年首次参选市长的他，获得了24.07%的选票，仅仅比获得40.85%选票的拉玛低了16%。如果他能获得小马科斯、加西亚等重量级政治人物的支持，很有希望抹平差距。


2022年宿务市长选举中和最终得票率最接近的一次民意调查中的候选人支持率。

菲律宾交通部在2023年10月底表示，宿务快速公交系统全面运营的时间表已推迟至2027年，但仍寄望于在同年年底前实现一期工程部分运营。显然，承包商和交通部都过于乐观了，直到今天一期工程何时运营仍然是未知数。

2月7日，菲律宾交通部负责该项目系统和利益相关者关系的项目副经理诺文·伊姆邦（Norvin Imbong）在宿务市议会召集的行政会议上表示，“一期工程原定于2023年第四季度完成。但由于施工期间的延误和问题，我们预计将于2024年第二季度完成。”

诺文·伊姆邦还表示，现在已开始筹划二期项目，并已接触更多参与招标、征地、拆迁和社会管理的公司。

现在看来，一期工程在年内完工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其中，最受损的当然是来自中国的承包商某某路桥公司了。我们都知道，时间就是金钱，修桥铺路之类的公共工程，承包商能否赚到钱，主要看工程能不能按照预定计划完工。延期就意味着，工程材料的仓储、运输等成本支出不断增加；在不能正常施工时，该付的人力成本却是必须要付的。


宿务快速公交系统项目施工现场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复工日期遥遥无期、工程进度无任何推进的不确定状态下，每拖延一天，意味着承包商需要支付的非必要成本将会持续增加。这些当然是承包商本应赚取的利润了。每多拖一天，意味着某某路桥赔钱、赔更多钱的几率在增加中。如果最终拖到年后的话，菲华网可以断言，某某路桥只能认赔退场了。

每当发生工程延误、工程延期时，就意味着相关各方推卸责任的开始。就是说，除了正在进行的宿务省、市之间的官司，某某路桥、菲律宾交通部、宿务市政厅将来还可能有更多的官司要打，费心耗力的法律战将会“此恨绵绵无绝期”。

其实认赔退场这种事情，在中国企业承包菲律宾公共工程的历史上经常发生。


3月6日，菲律宾城市联盟宿务分会（League of Municipalities of the Philippines Cebu Chapter）发布了一份由宿务44位市镇市长、副市长签署的公开信。信中市镇长们强烈表示，对宿务省政府的最高支持，呼吁立即停止在宿务市实施快速公交项目；并称，该项目已经给宿务人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痛苦，该项目并未缓解宿务市的交通拥堵状况，反而使之日益恶化；还表示并不是质疑宿务市官员实施该项目的智慧，而是恭敬地要求他们重新考虑这一计划。

2004年6月，中国机械装备集团公司（现改名为中国机械工业集团有限公司）承建阿罗约政府的旗舰工程——北吕宋铁路项目（NorthRail project）。工程从马尼拉北部的加洛坎市（Caloocan）到布拉干省首府马洛洛斯（Bulacan Malolos），长约32公里。当时的中国政府为该项目提供了4．21亿美元的铁路工程贷款。

然而，很快该项目就陷入腐败丑闻之中。菲律宾参议院、审计委员会等相继对该项目展开调查。在初步土建工程完工后，先于2009年1月暂停，后又在2011年3月再次停止。最终，贷款花了个精光，连1厘米铁路也未能建成。

最终在拉锯超过十几年后，中国机械工业集团与菲律宾北吕宋铁路公司（North Luzon Railways Corporation）于2017年11月达成仲裁和解协议，放弃要求菲方支付近1亿美金的尾款。


2017年11月6日，中国机械工业集团与北吕宋铁路公司达成和解协议后握手。

2022年1月17日，菲律宾交通部发布公告称，以中国中铁为首的联营体（还包括中铁三局和中铁工程咨询集团）中标菲律宾国家铁路南线长途运输段工程（Philippine National Railway South-Long Haul Project，以下简称南线长途铁路），将承建菲律宾迄今里程最长、速度最快的铁路项目，以完善当地基础设施，增强运输能力，满足出行需求。

该工程起点为内湖省卡兰巴市（LagunaCalamba），终点为阿尔拜省黎牙实比市（Albay,Legaspi），全长380公里，连接吕宋岛南部多个省份，是菲律宾“大建特建”（Build, Build, Build）重点项目之一，项目总额为1420亿菲律宾皮索（约合28亿美元，175.5亿人民币）。

该项目预计客运列车运营速度最高为每小时160公里，货运列车运营速度为每小时80至100公里，年发送旅客能力为1460万人次。项目建成后，首都马尼拉都会区至南部比科尔大区（Bicol Region）的通行时间将从现行的12小时缩短至4小时。该项目覆盖4个省和39个市。还将包括建造23个车站、230座桥梁、10条客运隧道和一个70公顷的仓库。项目预计2026年完工，2027年投入运营。


我们都知道，小马科斯的外交政策才是中国政府不再援助、贷款给菲律宾兴建南线长途铁路等的真正的原因了。

然而，2023年10月26日，菲律宾交通部长鲍蒂斯塔表示，目前在为包括南线长途铁路等最初计划由中国资助和兴建的项目寻求其他融资来源。其他铁路项目包括，明达瑙岛铁路、苏比克-克拉克铁路等等。

其实早在2022年年底，中国中铁派驻菲律宾进行铁路项目前期工程规划的工程人员就已经打道回府了。虽然赔了钱，但因土建工程并未开始，赔得并不多，认赔离场的成本并不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菲律宾商业报纸《马来亚商业洞察》（MalayaBusiness Insight）2月28日的一篇报道称，菲律宾政府与中国就南线长途铁路项目的融资仍在谈判中。菲交通部副部长表示，南线长途铁路项目仍有望得到中国进出口银行的支持。同时，菲政府也在考虑其他资金支持途径，包括日本国际协力机构、公私合作模式和官方发展援助。


规划中的菲律宾吕宋岛南线长途铁路路线图

这个可以理解为，菲律宾政府寻求日本、韩国、美国等的援建贷款并不顺利，所以还想和中国人谈一谈。但我们都知道，中国人的援助和贷款永远不会来了。

最后小编希望宿务这个项目能够尽快复工完工，既能让宿务市的交通拥堵得到缓解，也能让某某路桥多少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