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菠菜业每年偷漏多少税？

小叶子爱吃草

在菲律宾，有一个不能不提到的特色行业——菠菜业，这个行业在中国是非法的，在菲律宾，是受国家立法保护的，在国家立法保护的层面下，对于这个行业，中菲两国还是充满了颇多诟病。

菲律宾朝野上下最大的诟病之一，就是这个行业很暴利，但是攫取的财富，大都被行业的老板和利益集团瓜分完毕，真正流落到菲律宾当局国库的反而寥寥，换言之——大把本应被国家征收的税款，最后都流失了。

那么，今天我们就来讨论一个很严肃的话题：菲律宾菠菜行业，每年到底透漏多少税款？

（注：该文章前半截基于菲律宾本地的专栏作家分析，后半截，来源于和本地从业者的交流分析。）

菲律宾离岸游戏运营商（POGO）及其运营网络，在菲律宾的经营，理应支付菲律宾相应税款。

按照我们（Integrity Initiative Inc.）第三方的估算，每年这个行业至少造成了2000亿比索的税款流失，下面将从POGO行业的各个层面来分析这个数据。

POGO运营商的菠菜总收入（gross gaming revenue ——GGR）实际上不是总额。

这是净收入，因为玩家的中奖奖金已经缴纳20％的最终预扣税。

菲律宾娱乐和游戏监管委员会（PAGCOR）2019财务报表显示，除国内POGO运营商的菠菜总收入之外，它从POGO获得的收入还来自2％的许可费（据推测，许可费同样来自于这些POGO运营商的菠菜总收入）。

在PAGCOR的财务报表中，专营许可费的收入，占其菠菜业务总收入的8％。

另一个重要的事实是，截至2019年，根据菲律宾劳工部的数据，劳工部正式向POGO雇用的外国（大部分来自中国）劳工发放了约18万3000个外国人就业许可证（AEP）。

但是，据著名的房地产顾问丽驰和高力国际的加权估计，POGO工人（菜农）的数量至少为47万，其中绝大多数在马尼拉大都会，而这一数字已由参议院蓝丝带委员会关于移民局的相关丑闻中，污点证人可以佐证。

从2019年POGO运营商支付给PAGCOR的许可费中，注册的POGO一共支付了2867亿比索，按照劳工部的登记在册POGO劳工数，估计每名菜农创造了157万比索的菠菜运营收入。

然后，我们可以根据在此工作的未注册外国（大部分来自中国）国民的估计得出POGO的未申报收入或未结算收入。



下面分别从几个漏税点探讨。

奖金税。 使用PAGCOR财务所得的金额，从境外游戏玩家赢得奖金的未收取的20％预扣税中，得出的金额为134亿比索。

如果我们将未申报金额中的奖金包括在内，则应将奖金漏税额增加到2900亿比索。

这些收入作为菲律宾来源有很强的法律依据，因为菠菜牌照是在这里签发的，操作在这里，所有从事POGO业务的人员在这里。

如果游戏玩家是中国公民，那么他们甚至都不能躲在《菲中税收协定》的背后，因为在线游戏在中国被宣布为非法。

事实是，获胜者不会在乎他们是否要在菲律宾缴纳20％的税，因为他们仍然会保留80％的收入。

无论如何，中奖已经是及其幸运的事，很少获奖者在乎这20%的税缴给何处，毕竟这是小投入的机会游戏，而不是长远细致的税收规划。

代扣代缴税款。未经工作许可证的外国POGO人员，按照前文的计算，数字要接近30万。

假设他们每个月仅赚取30000比索，以20％的所得税率计算，则每年因未征收的个人税而造成的损失很容易超过P90亿。

问题是，按照当前的汇率，3万比索，仅仅相当于人民币4000出头，在中国只能勉强算得上三线城市的温饱工资水平，如果是这样，谁会不远万里从中国来到菲律宾工作呢？

所以，如果外国POGO人员在这里工作，只拿3万比索的工资，那他们就没有必要来这里，换言之，他们的到来，必然抢夺了属于菲律宾同胞的就业机会。

另一种可能是外国POGO人员在这里拿远高于国内的收入，按照中国一线城市平均工资水平8000人民币算，他们来这里，必然要拿70000比索左右的薪水，如果这样，那他们就向菲律宾政府隐瞒了自己的实际收入。

特许经营税。除了PAGCOR的2％许可费外，POGO还应支付5％的特许经营税。仅从未申报的POGO收入中估计的未收特许经营税一年就超过150亿比索。

所得税。离岸POGO可以通过本地POGO运营来做所有事情。

如果POGO在2019年的收入估计为P2867亿（扣除玩家收入），即使减少50％的支出，仍然可以赚取15％的预提税或P200亿的收入（那些运营商未上报的金额暂且不算）。

从技术上讲，这些有建设性的资金都应该是属于菲律宾的国库，因为无论公司的股权结构如何，一切都在菲律宾这里发生。

此外，离岸POGO公司的菠菜牌照，使它们在技术上和法律管辖上，都是在菲律宾开展业务的公司。

这里所说的这些，是保守数字，实际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估计菲律宾菠菜收入和赢利值要比我在文章中列举的要高，按照这样的估计，POGO每年至少流失的税额在P2000亿到P3000亿左右。

原始的分析文章到此结束，作者是Isla Lipana & Co./PwC Philippines的主席，也是菲律宾星报的专栏作家，这是其于6月14日在专栏的文章，郭彩荣公众号在编辑时，略有删节。

再次感谢原作者Cabrera。

接下来，说一下本地菠菜从业者，看过这篇文章后，从自身角度的分析，本人仅做记录，算是对这个行业，不同角度的解读。

以下文字，来自于本地菠菜平台运营人员小帅的转述，为方便读者阅读，以第一人称转述。

萝卜头你发来的文章太专业，我看着眼晕，关于交税这块，其实，站在我们这些平台运营者的角度来看，未必会像文章里讲述的那样，赤裸裸的暴利，毕竟现在已经不同以往，运营成本居高不下。

这么说吧，上一届总统的时候，4个人小团队，30万砸进去就能跑起来的平台，现在你即便扔进去300万也未必能砸出个浪花起来。

这个行业，创业的成本居高不下，隐形的成本越来越高，而且你能想到的市场角落，都已经不断有大牌切割市场，牢牢占据，现在已经更像战国像三国过渡的时代。

留给新平台的赚钱机会越来越少，一窝蜂扎进来的梦想青年越来越多。

在这种情况下，挂靠大楼牌照的众多平台，很多是隔一个季度就看不见踪影，因此，一张牌照下的很多平台，往往是想交税的被不交税的拖了后腿，不交税的眼看着跑路的另起炉灶，自己也不想扔钱进去，如此造成整个牌照下税务的恶性循环。

至于员工所得税，别家公司不清楚，我们所在的大楼物业，从最早的按照菲律宾标准报税2万比索，到2017年改成外籍劳工的5万比索报税，再到2019年底面临税务局的不断重压下，中国籍POGO工人统一按最低7万比索报税，光是税款这一块，开支就直线上升。

以前顺风顺水还好说，开支大了有收入支撑还过得去，现在疫情一来，经济整体大环境都不好，加上很多员工回国躲瘟疫，反过来又影响平台业务拓展，因此，现在平台不论大小，基本都在裁员过冬，同时积极拓宽其他国籍后备人才，分散来源，避免庞大的中国POGO群体，成为当局盯着的目标。

按照小帅的说法，如果按照菲律宾官方所言，2020年底疫苗问世的话，未来的东南亚淘金，将会呈现分散化布局，包括部门的分散，从业地区的分散，还有菠菜从业者的国籍分散。

目前，中国POGO劳工的问题，以及相伴着的暴力，卖淫，凶杀，毒品等严重的社会问题和暴力犯罪，已经成为菲律宾朝野上下盯着的焦点。

因此疫情结束后的2021年，面对2022年的下届总统选举，各方势力都要大打民意牌，料想一下还会不会，复有杜特地执政时期的菠菜花开，数十万菜农常驻马尼拉的情景。

对于菲律宾而言，随着疫情的影响，杜特地执政进入后半场，面对2021年即将开始的势力新洗牌，即使2022年，不同理念的执政者登场，作为东西方十字路口要冲的菲律宾，在两大经济体磕磕绊绊的历史进程期，会有它别样的机遇之所在。

6月14日，菲律宾中央银行（BSP）表示，对于日本信用评级机构（JCR）将菲律宾的信用评级从BBB+提高到A-，感到高兴，日本信用评级机构表示，菲律宾面对疫情大流行，表现出的抵御能力值得肯定，菲律宾疫情过后的前景稳定光明。



这里的基本盘还在，所以，即使菠菜从高调转为内敛，分部到东南亚各国，依然会有很多中国人，漂洋过海来菲律宾淘金，当然，所从事的行业，会不一样，这个话题，属于另外一个故事，以后有机会，我们在单独展开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