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上市受阻，马云的“卖拐”适合菲律宾吗？

冀苍鸾

先说一下小编在菲律宾银行开户的经历。

小编持有的是工作签证，所有身份文件都合法，然而在开银行账户时的奇葩遭遇如同进警察局。当时进银行后取了个号排队等待，虽然排在我前面的只有大概十个人，但整整两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才喊到我。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我提供了护照、签证、ACR卡、收入证明、工作证明、地址证明等文件，工作人员整理半天后交给经理，这个脸上挂满严肃的经理连珠炮似地问了我一堆又一堆的问题，然后我也记不清自己填了多少张表格，反复签字。

整个过程办理下来几乎耗掉了我半天的时间，而银行卡还要等几天后才能回来取。

我之前以为这可能是仅仅针对外国人的，后来通过身边菲律宾的朋友了解到，很多菲律宾人都没有银行账户，他们觉得办银行账户太麻烦，而且收费高。不存钱就算了，但是没有银行账户的话汇款也将成为一大麻烦，而在菲律宾汇款中被广泛普及代替银行的就是当铺。

不要意外，在菲律宾，当铺承担着汇款业务这一职责，当铺的数量很多，超过16000家遍布全国各地，汇款门槛低，而且收费比银行要便宜很多。


菲律宾最大的巴拉望连锁当铺

对于菲律宾落后的支付方式，小编曾经常感慨国内快捷支付又好又方便，比欧洲、美国这些发达国家都好。后来我在想，为什么这个快捷支付是在中国普及而不是在欧美这些发达国家呢？他们电子商务发展得更早，但是为什么最终技术普及是在中国？

本周发生的阿里巴巴集团蚂蚁金服被国内监管部门约谈，导致暂缓上市的新闻加剧了我这方面的思考。所以小编收集和阅读了不少报道和资料，也试着“狗尾续貂”地谈谈这个话题。让我们吃瓜群众了解一下这其中的猫腻吧！



1. 阿里帝国孕育的“蚁后”

大约在1300年，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向欧洲人介绍了他在中国看到的货币奇迹。他写道，“中国人用纸一样的东西充当货币，通行全国”。差不多在中国发明纸币600年后，西方最终也用上了纸币。

近些年，访华的外国游客在回国后兴奋地描述他们看到的又一次货币巨变：这次连纸也不用了，改用手机屏幕上的像素了。以后他们甚至会说，连手机都不用了，直接用你的脸了！

蚂蚁集团就是在电子支付领域的领衔者！

蚂蚁最初是阿里巴巴的一项支付服务，最终改变了人们的理财方式。在阿里巴巴集团2014年赴美国上市前被马云单独剥离出来，现在它自身已长成一个巨头。在过去一年中，它的活跃用户超过10亿。2019年，它处理了110万亿元的支付交易，是中国以外最大的在线支付平台PayPal的近25倍。它的支付网络去年的交易额达16万亿美元，覆盖8000万商户。支付业务只是它的开胃菜。其用户还可申请贷款、购买医疗保险、和6000多种产品供选择的投资理财。

蚂蚁集团计划在香港和上海的上市，按融资额计算，可能超过去年沙特阿美石油公司的上市，成为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IPO。

然而正在上市前两天却被临门一脚突然叫停。国内四大监管机构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保监会、中国证监会和国家外汇管理局集体约谈该公司高管，包括蚂蚁集团实际控制人马云、董事长井贤栋、总裁胡晓明。上交所11月3日晚上也发布公告称“由于所处的金融科技监管环境发生变化”，决定暂缓蚂蚁在科创板上市，阿里美股股价周二大跌8.13%。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蚂蚁金服被网友戏谑为“马已今服”！

现在出现在镜头前的马云已没有当年那种创业者的“追梦感”，最直观的感受是他胖了，原因可能是他太“心宽”了。



2. 花呗和借呗的罗网

大家经常用到的应该就是花呗和借呗，但千万不要以为它们赚的只是利息。花呗和借呗的盈利模式里有一层很深的罗网。

我们打一下比方：假设有10万个用户都借了1万元的借呗，那么加起来就是10亿元的贷款，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整个过程只是赚个利息钱。但是，真实情况是在这第一轮放贷后蚂蚁有了10亿元的债权，这份债权会被蚂蚁当作资产进行融资，这时漏洞就出现了。

如果把资产又换了十亿元回到手里了，就等于又有钱再去第二轮放贷，然后拿着第二轮放贷出来的债权，再去融资换钱，就又有钱去第三轮放贷了......无限的重复下去，简直和空手套白狼没什么分别。

当然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会出现一些细微差异。

融资有两条途径，第一条是找银行抵押贷款，但是银行不会全额贷款出来，用10亿元的债权抵押，银行只会给7亿元。所以第二轮时手上就只有7亿，到了第三轮就只有4.9亿，持续不了几轮，那游戏就结束了。

因此，蚂蚁选择的是走第二条路，即资产证券化。

在2013年，花呗和借呗还没有出现，当时还叫阿里小贷，是在重庆注册的公司。阿里小贷想要拿10亿元的债权去换回10亿元的现金，正常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在资产证券化的过程中复杂的设计就出现了。

这十亿元的债权被设计成了ABC三层，A层占70%，7亿元，固定利率6.1%；B层占25%，2.5亿元，固定利率7%；C层就只有5%，5000万元了，但利率在18%以上。

阿里借给商家的时候，他们收的利率是18%以上的，而A只占到了6.1%，那么就还剩12%点多，这些利润就留给了C；同时，B也一样，把7.5%以上的利润也留给了C。然后由C给B作担保，B再给A做担保。



如果贷款收不回来出现了亏损就先去亏C，C亏光了再亏B，B亏光了再亏A，结果就是A会很安全，而C是高风险高利润的。这个资产证券化项目设计完之后，10亿元的债权里A和B的部分很快就卖光了，同时换回了9.5亿元的流动资金，然后再继续滚动去放贷款。

这个操作能滚动多少轮呢？

在《结构性改革》这本书里，作者黄奇帆（重庆市前市长）详细介绍了蚂蚁金服运作模式是通过债权、资产证券化，比如把债权包装成理财产品，循环的发放贷款，形成100倍的杠杆。黄奇帆说，“蚂蚁金服把30多亿元资本金通过资产证券化循环的发放贷款，在几年里循环了40次，造成了30多亿元资本金，发放了3000多亿元的贷款，形成了上百倍的高杠杠。”在资产证券化的过程中，C层往往是留给蚂蚁集团自己内部消化，蚂蚁的子公司之间互相交叉购买。

但问题是买C用的钱是他们自己的钱吗？3000多亿元贷款，只有30多亿的资本金，怎么可能是他们自己的钱！这必然是子公司之间你融来的钱买我的C，我融来的钱买你的C，互相交叉着买。

那最终的风险是谁来扛？

风险当然是层层转嫁给了买理财产品的人。高利润留给自己，风险撒给社会！

发现这个漏洞后，监管机构开始要求资产证券化时必须要有资本金的要求，等于限制住了蚂蚁集团的杠杆率，资产证券化不可以无限循环下去。

本周一（11月2日），银保监会和央行共同发布《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里面有一条直接关系到蚂蚁集团主营业务：在单笔联合贷款中，经营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的小额贷款公司出资比例不得低于30%。意见稿还对网络小贷公司的融资杠杆上限划定红线。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项政策出台前，蚂蚁集团的招股说明书里有这样一段话：“面对新的法规和监管环境，公司不能保证始终能对业务做出及时调整以应对合规要求。为此，公司可能会增加成本，预期业务增长也可能受到影响。”请仔细品这段话的意思和发布的时间点，不由得让人背脊发凉！



因为中央下发一个政策都有很长时间的调研去征求社会的意见，像阿里巴巴这样的企业和马云的资源，可以说在很早前就应当知晓了会有这个政策出台。问题在于马云却偏偏赶在消费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加急上市，其实就是利用信息差在割韭菜。因为一旦政策出台，蚂蚁的股价必然暴跌，目前的股价肯定无法支撑住。这也是四大监管机构约谈马云，上交所和港交所紧急叫停的原因，以避免散户被无情收割。



3. 马云所谓的“金融创新”

当马云说到劳动者的时候，他强调应该劳动，鼓励“996”工作制；然而，当他作为资本的时候，他却强调不要去监管，要放开。现在的事实是，阿里已经是个垄断寡头了，它未来是变成一个无法监管的怪兽，还是真的能为实体经济服务，马云是没有给出行动方案的。

马云对此进行了概念偷换，他把金融寡头偷换为生态系统的概念。

他给企业做消费贷，把这个资金导向企业，也可以去做消费，榨取消费者剩余，然后这些东西全都在阿里这个平台里面完成，所有数据都有连接起来。这就是马云口里所谓的生态系统，所谓的金融创新，其本质是垄断寡头混业经营。

另一方面，关于蚂蚁究竟“姓金还是姓科”（金融和科技）的讨论也很焦灼。过去蚂蚁集团一直把自己往科技公司推，存在监管套利。但是，随着监管对金融科技认识的深化而逐步扎紧。金融科技本质上是一种技术驱动的金融活动，无论叫金融科技还是科技金融，始终不能忘记金融属性，不能违背金融运行的基本规律。从事金融业务就应当按照业务属性纳入金融监管范畴，不应有法外之地。

传统银行如今只占全球银行和支付业总市值的72%，而今年年初这一比例还有81%。以蚂蚁为代表的金融科技企业今年市值几乎翻了一番。

按蚂蚁金服定的15%利率来讲，借贷者的年收入至少必须按这个利率增长，而中国普通劳动者年收入增长15%是非常不容易的，这也就意味着超前消费会越来越穷，最大化地榨取消费者剩余。

这其中最大的困难是找到那些愿意贷款，并有偿付能力的消费者。

前几年国内冒出很多P2P借贷平台，最后要么倒闭，要么卷款跑路，主要原因在于他们没有能力识别出完美消费者。但是蚂蚁金服不一样，用户的数据它全都知道，并用算法和数据建模来分析用户，而且以用户个人数据作为抵押，根据用户真实的还款能力和还款意愿来量身定做。这种量身定做的利率厉害之处在于它可以最大程度上提高到用户既愿意借，又能还得起，这样就最大化地榨取了消费者剩余。

这就是大数据的威力！

所以，“金融创新”到底创的是什么新呢？马云说，“金融创新一定要付出代价，我们这代人必须要有所担当。”！！！！！！



金融创新是什么代价先不谈，但我知道代价绝对不会发生在马云和马云那群人身上。看看美国，美国可以说是金融创新的大本营，但是没有成功经验，只有失败教训！美国政府有监管，但是美国的监管层本身就是金融资本家雇来的，其首要目的自然是维持这个系统和利益体的稳定，而不是妨碍资本家掠取财富。

在中国则不一样，中国要考虑市场稳定性，要考量金融是否支持实体经济。在这一点上与美国相比，中国做的比马云说的要好得多，因为中国有坚强的领导层和社会制度。

4. 还叫“马爸爸”？请保持理性判断

我们现在再看看蚂蚁的招股说明书里面提到了现在消费贷款里除了资产证券化的部分，剩下大部分是跟银行合作发放贷款。合作发放贷款这种情况下蚂蚁只能收一个手续费，这利润比多轮循环模式低得多，虽然马云还想做，但是已经被监管给限制住了。

此时大家再看看马云在一些场合对国内金融系统的猛烈炮轰，我们应该就会明白他背后所隐藏的目的。

马云想玩高杠杆循环放贷，要么找银行贷款，要么搞资产证券化。然而，第一条路银行贷款要求抵押率，于是马云就炮轰“中国的银行都是当铺思想，应该改成信用思想，不要抵押”！第二条路资产证券化要求提高资本金额，蚂蚁依然被限制住了，这是巴塞尔协议要求的，于是马云又炮轰“巴塞尔协议都是老年人俱乐部”！

现在你能理解马云为什么说这个话了吗？人家说是有目的，马大佬这个超级资本家可不是替我们吃瓜群众说话，也不是替小微企业说话，他每次提到蚂蚁的功劳，总是喜欢说自己帮助了无数小微企业。然而看看数据，给小商家贷款贷的不过是4000多亿，只占整个蚂蚁集团2.1万亿贷款余额的20%，剩下的80%都是消费贷款。

消费贷款是什么？消费贷款就和以前的P2P贷款差不多，就是超前消费。

比如我在平台借100元，平台说一年内分10次还，每次还11元，一共还110，因此平台宣称年利率只有10%。听起来很合理，但是利率不是这样算的。

算利率的时候，借贷的本金才计息。如果100元分10次还，第一次还11元，本金此时是100元，按0.1年开始还款，利率就是10%（1/100x0.1）；但第二次还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本金只有90元，利率就是11%（1/90x0.1）；到还最后一笔的时候，实际上只剩10元本金了，这时的利率就达到了100%（1/10x0.1）。



是不是很震惊？

销售员在销售时说利率是10%，但是在实际合同中他们绝对不敢写这笔贷款的利率是10%，因为实际情况远高于这个数字。很多人对最后的高利率不敏感，是因为最后发生的时间短，而且本金剩得差不多了。但是对于平台来说，这样的用户非常庞大，滴水成河是不得了的高利贷。

1.7万亿的消费贷款，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有1亿人欠债的话，这1亿人平均每人欠了1.7万元，其中有多少是自制力不强的学生，有多少是刚走入社会缺少理财观念想要买买买的年轻人？这还是被监管限制住的情况下，如果真如马云所建议的所有限制都不要了，刺激消费增长，我相信全中国人均欠马云家就会变成十几万元、几十万元。

很多人一想到自己的花呗和借呗额度上涨了，就被一点蝇头小利搞得心动不已，又要屁颠屁颠地去给马云点赞了，又要管人家叫爸爸了！实际上是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被人家忽悠“卖拐”了，还要向人家说“谢谢啊”！



只要客观冷静地来思考，欠债是有好处吗？今天欠的债迟早是要拿自己的钱还上的。蚂蚁金服动辄18%甚至20%以上的利率，这不就是高利贷吗？



总 结

如果从国家的角度考虑，今年的疫情我们中国能硬抗下来靠的其实就是人们还有存款，还能够渡过难关。如果真有一天家家户户都被超前消费搞得只有欠款没有存款了，如果再有疫情或者类似的情况发生，岂止是金融危机，更可能引发社会动乱啊！

这也是为什么中国经济在新冠疫情的无情肆虐下还能做到1.9%的经济增长，成为全世界唯一实现正增长的国家。而反观其他国家，正如菲律宾目前的状况，经济遭受极其惨重的打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10月13日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中预测，菲律宾的国内生产总值将在2020年萎缩8.3％。菲律宾的GDP恢复到新冠疫情前的水平将需要“几年”的时间！

当然，目前在金融科技、金融创新方面的实践是有限的，理论也相对贫乏，如何对金融垄断进行有效的监管还在摸索阶段。

菲律宾近几年也在跟进快捷支付和网上银行系统，类如Gcash，GrabPay等都有中国资本的身影。有进步有改观，但整体还是相对落后迟缓的。而小编担心的是菲律宾这样体制和基础的国家能否如中国这般大力发展金融科技，因为菲律宾政府监管的力度和角度是不一样的。正如有人调侃，“资本主义国家的制度就是让腐败合法化”，政府成了资本的服务者，而非有效监管人。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摸着石头过河”的一贯方针不也正是我们中国在制度上的一大优势吗？因此，我们应当有理由也有信心相信，中国未来在这方面会摸索出来适合的、正确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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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的“华山派”与“华山派出所”


作者：菲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