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商人经营的赌场与美国士兵出入的基地在北吕宋小镇相遇

明绍宗朱聿键鼻

圣安娜镇与美军基地只有一墙之隔的一家中餐厅
越来越多的美国士兵驻扎进入地理位置优越的北吕宋卡加延省圣安娜镇（Santa Ana Cagayan）卡米洛奥西亚斯海军基地-圣维森特海军机场（Camilo Osias Naval Base-San Vicente Naval Airfield）和相距约67公里拉尔洛镇（Lal-lo）的卡加延北部国际机场机场（Cagayan North International Airport），与数百名中国商人毗邻而居。

位于吕宋岛东北角的沿海小镇圣安娜只有4万人口，这里有迷人的海滩和闪亮的赌场，却隐藏着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权力争夺所造成的紧张局势。

圣安娜和拉尔洛——是隔巴士海峡（Bashi Channel）与台岛相望的北吕宋卡加延省的两个小镇。根据美国与菲律宾在阿基诺二世时代（2014年4月）签署的加强防务合作协议（EnhancedDefense Cooperation Agreement），美国士兵被允许进入两个小镇的卡米洛奥西亚斯海军基地-圣维森特海军机场和卡加延北部国际机场长期驻扎，并与菲律宾士兵进行大规模联合防务军事演习、定期部队轮换以及预先部署相关国防材料、设备和补给品。


圣维森特海军机场

上面提到的两个小镇距离台岛的直线距离约400公里。美国士兵甚至被允许在更近的巴丹群岛（Batanes）兴建所谓的民用设施，这里与台岛的直线距离不足200公里。

而圣安娜和拉尔洛还是菲律宾雄心勃勃的卡加延经济特区（Cagayan Special Economic Zone and Freeport）的一部分。

自1995年卡加延冈萨加镇（Gonzaga）人、前参议员、总统首席法律顾问（Chief Presidential Legal Counse）胡安·庞塞·恩里莱(Juan Ponce Enrile)推动国会通过《卡加延经济特区法案》并成立经济特区以来。来自中国资金和中国商人一直是这里的主要推动力。目前据称约有1300名中国商人在周边经营着赌场和餐馆等生意。同时，经济特区内也有不少华人运营的、臭名昭著的网络菠菜园区。

圣安娜镇规划和发展官员罗密欧·亚松森 (Romeo Asuncion) 说，中国商人对该镇的经济增长至关重要。他说，自2010年以来在圣安娜开展业务的外国投资者（除华人外，还有一部分日本和韩国投资者）为该镇带来了约800万披索（136400 美元）的年收入。

“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是间谍，但他们是以商人的身份来到这里的。他们向卡加延经济区管理局（Cagayan Economic Zone Authority）申请了商业运营牌照，”亚松森谈及周边的中国商人时说道。


卡加延省圣安娜镇的一家中国人经营的赌场
卡加延省第三选区众议员约瑟夫·拉拉(Joseph Lara)此前曾与其他官员一起对该省私立大学就读的中国留学生人数过多发出耸人听闻的警告，称有4600名中国籍留学生在当地一家私立大学求学。菲律宾移民局事后澄清说，众议员所指大学持留学签证的外国留学生（除中国留学生外还有来自其他国家的留学生）仅有486人。详见前文《菲律宾各界批判利用虚假信息妖魔化中国留学生的政治煽动行为，并对试图鼓动恐惧、提防华人情绪的企图进行抨击》。

与此同时，他的政敌、卡加延省省长曼努埃尔·曼巴(Manuel Mamba)反对将该省纳入加强防务协议设立军事基地的范围，理由是这将增加菲律宾被拖入大国冲突的风险。我们在推文《指标性省市长们停职的背后，隐藏着菲律宾亲美当权派无所不用其极打压亲中派的秘密》详细探讨了这个问题。

历史上，华人在吕宋岛北部的存在可以追溯到西班牙殖民时代甚至更早。该省土格加劳市（Tuguegarao City）市长迈拉·丁郭（Maila Ting-Que），从姓氏上看，分明有华人血统。最初，许多华人定居在新塞哥维亚（Nueva Segovia）的古老宗教中心——一个以拉尔洛为中心的天主教大教区，总部位于马尼拉的国际发展与安全合作智囊团（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and Security Cooperation think tank）执行长切斯特·卡巴尔扎（Chester Cabalza）表示。

卡巴尔扎说，逐渐地这些华商又慢慢从新塞哥维亚搬到了南伊罗戈市的维甘市（Vigan,Ilocos Sur），该市成为另一个有影响力的宗教中心。此后“多米尼加会、方济会、比利时传教士，特别是耶稣会士，利用卡加延省作为跳板，航行至澳门向将福音传播到了遥远的东方。”

“在国共内战期间，许多来自福建移民来到卡加延。他们中的一些人成为了有权有势的商人和政治家，并与当地人结婚。”

卡巴尔扎表示，随着台湾海峡紧张局势升级，卡加延的地缘战略重要性有所增加。


圣安娜的一栋公寓楼是在美军使用的海军基地附近为中国居民开发的。
卡巴尔扎说，虽然巴丹群岛省才是菲律宾最北端的省份，也是距离台岛最近的省份，但卡加延省却是该地区的“政治权力中心所在地”。卡加延河谷大区（Cagayan Valley）拥有两个美军基地，另一个位于有菲律宾“粮仓”（ foodbasket）之称的伊莎贝拉省（province of Isabela），面向太平洋。

“因此，卡加延在后勤预先部署和战备方面的附加值、军事互操作性的战略实质、经济可行性和政治重要性是需要在那里设立美军基地的原因。”

卡巴尔扎说，考虑到卡加延的战略地位，如果巴士海峡发生冲突，这里也可能沦为战场。

“这将成为中美军事竞争的冷战和战略竞争的舞台，”他说。“卡加延的战略复兴发生在当地领导人成为超级大国霸权竞争的棋子之际。”

虽然美国军事存在的扩大可能会在心理上平衡中国对该省一些当地人的影响，但66岁的餐馆老板罗萨里奥·伦巴塔(Rosario Rumbata)等其他人表示，如果台海爆发冲突，他们担心安全。

伦巴塔说：“如果发生冲突，导弹不会放过我们，因为我们就在美国军事基地外面。”

“我们很担心。如果他们能够建立像我们在以色列电视上看到的那样的铁穹系统，那将会很有帮助，”他补充道，他指的是以色列防空系统，该系统保护该国免受今年早些时候伊朗前所未有的导弹和无人机袭击。


美国第七舰队水下部队在一个月前的肩并肩演习中踏上了圣安娜镇的沙滩。
36岁的前海外工人安娜·巴托勒姆 (Anna Bartoleme) 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她说，像她这样的一些当地人每当听到有关本国与中国海上争端的最新消息时都会感到紧张。

“我们将成为中国行动的目标。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把一切交给上帝，”她说。

2022，美国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访问面向南海的菲律宾岛屿巴拉望岛时表示，美国对该地区的“未来有着深远的利害关系”，并随时准备支持菲律宾。

去年5月，美国总统乔·拜登向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保证，华盛顿捍卫其东南亚盟友的承诺仍然是“坚若钢铁”。

在 1951年签署的菲美联防条约（Mutual Defense Treaty）中，两国承诺在对方遭受外部势力侵略时互相帮助。因此，五角大楼表示，如果菲律宾援引该条约来应对其他国家的威胁，将准备提供支持。


一名工人在圣安娜港卸货

中国海岸警卫队几周前活动授权可以将试图挑战中国南海主权的外国人逮捕并扣留60天。这项新规定将自6月15日起生效，预计将加剧中菲间的紧张局势。

在最近的新闻发布会上，菲律宾海岸警卫队司令罗尼·吉尔·加万上将（Ronnie Gil Gavan）表示，将加强部署，并与日本海岸警卫队合作，加强在有争议水道的存在。

美国宾州大学研究员托马斯·沙特克（Thomas Shattuck）表示，如果发生冲突，那些距离台岛最近的菲律宾省份无疑将发挥战略作用。

圣安娜镇政厅。分析人士表示，北京可能试图将美国描绘成对卡加延当地人的经济福祉漠不关心的形象。

“让菲律宾政治精英支持亲中政策，以减少美国的军事存在，特别是美军基地，符合中国的利益，从而减少对目标放在台岛的菲美军事基础设施的支持，这会导致中国在当地获得更大的经济利益和投资，从而影响公众舆论以支持中国。从理论上讲，它向菲律宾人口中的重要部分表明，中国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不用害怕。”沙特克表示。


2023年12月19日，一队中国投资人在卡加延省寻找投资机会。
沙塔克说，由于华盛顿更注重建设菲律宾军队，而不那么关心投资，北京可能会试图将美国人描绘成对卡加延当地人的经济福祉漠不关心的形象。

他最后说：“由于南海的紧张状态一直未获缓解，中菲关系不断恶化，如果马尼拉立法者出于战略原因决定减少中国的存在，那么依赖中国投资的卡加延人可能会面临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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