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去海南过年不如去菲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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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4日，《北京日报》（报业集团网）刊登经济学家林毅夫的文章说：“1978年改革开放之初，中国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按照世界银行的统计指标，1978年我国人均GDP只有156美元，一般认为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国家是世界上最贫困的地区，但1978年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国家人均GDP是490美元”，是我国的三倍多。

1978年上半年的我还在当知青，并不知道我国是最穷的国家，因为那时国家告诉我们，世界还有三分之二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需要我们去解放。而且，就是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国也将粮食和各种物资送给别的国家支援“世界革命”，“文革”中还免费帮坦桑尼亚和赞比亚修建坦赞铁路。那时我们很自豪，认为我国既然可以大量援助外国，不可能是穷国。改革开放后，国门打开，我们才逐渐意识到我国其实并不富。

上世纪90年代初，我来到了厦门，菲律宾驻厦门领事馆离我家不远，我经常路过。那时的东南亚国家多数比我国富。1995年，马来西亚人均GDP4405美元，菲律宾1222美元，我国只有601元，排世界145位，不仅不如多数东南亚国家，也低于很多非洲国家。

今年春节，我们一家去菲律宾旅游过年，出发前我查了一下，2023年我国人均GDP和东南亚人均GDP仅次于新加坡的马来西亚一样，都是一万二千美元，菲律宾人均GDP只有三千八百多元，不到我国人均GDP的三分之一，已经远远落后我国。网络上对菲律宾的评价负面的多，主要是贫富差距大，大城市有贫民窟，农村没有水泥路，而且还被美国利用在我国南海搞事。于是我想，去到菲律宾要看一看人均GDP不到我国三分之一的国家究竟与我国有什么不一样。


      巧克力山

从地图上看菲律宾，菲律宾是由是很多支离破粹的岛屿组成，共有岛屿7000多个，不同的游客选择不同的岛屿游玩。我们在菲律宾共10天9晚，去了两个大岛四个小岛。总的印象是：

第一，菲律宾是一个完全西方化的国家。首先，菲律宾政治制度是模仿美国：三权分立，民主选举，地方自治，议会也是设参、众两院；其次，93%的菲律宾人说英语，英语几乎是官方唯一语言。政府文告，议会辩论和主要报刊均使用英语。西方人殖民菲律宾的时候，菲律宾还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没有文字，不同的岛屿，不同的民族说不同的语言。独立后，将使用人口最多的加禄语用西方拉丁字母注音形成今天的菲律宾文字作为第二语言，但是，能使用加禄语的菲律宾人最多有20%，高中以上全部是英语教学；再次，菲律宾信仰基督教的人口达93%以上，吃饭使用刀叉，即便是中餐馆，拿给我们的也是刀叉，不是筷子。

第二，自然条件优越。菲律宾被热带雨林全覆盖，山清水秀，看不到荒山秃岭。乡下农民或者是渔民的房屋四周都是香蕉和芒果树，河流两边的椰子树上挂满椰子，才是二月上旬，田里的稻谷和树上的芒果就成熟了。厦门的芒果要到7月才成熟。菲律宾海洋辽阔，鱼产品丰富。我没有看到菲律宾像我国，把海滩拦住养殖海鲜，而且工业不发达，所以海水没有被污染，透明如玻璃，带泳镜把脸埋进海水里，就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各种鱼。退潮的时候，很容易捡到海参、海胆、海星，翻开石头就有螃蟹。在菲律宾的第四天，我们租了一条螃蟹船出海到巴里卡萨岛看海豚和浮潜，下午去处女岛游玩。驾船的是父子俩，我们上岛后，父亲下海不一会儿就摸了几斤海螺上来，晚餐一家人的高蛋白食物就有了。这样多海螺，如果是在厦门的餐厅可以卖两三百元。至于穿衣，菲律宾是热带，只要有短裤和短袖衣服就可以了，如果不是为了遮羞，像小孩子一样，衣服都可以不穿。我想，菲律宾农民如果有我国农民三分之一勤劳，吃饱肚皮就不是问题。当然，菲律宾也有台风、暴雨等灾害，但是，哪个国家没有自然灾害呢？


薄荷岛河岸的热带雨林

第三，菲律宾的乡镇看起来比城市好。我国的乡镇是一条街道，街道两边是一排连一排，不讲究外观的房屋和商店。菲律宾的乡镇有点像美国的乡镇：一个大广场、一个大教堂、一所小学、一所中学，这是乡镇的标配。广场周围有些商店。居民的住房不是排在公路两边，而是稀稀落落的独栋房屋掩映在树木下，其中有不少非常漂亮的独栋别墅。我们去的巴里卡萨岛，面积不到鼓浪屿一半大，有教堂有小学，没有看到政府机构，居民住房都是独栋的，只不过有的住房简单，有的是漂亮别墅。大城市我们只去了菲律宾第二大城市宿雾和第一大城市马尼拉。宿雾市有点像我国90年代初期的城市，主要是老房子，不少建筑也不错，好像历史上曾经阔过。我想，如果宿雾也搞旧城改造，大修住房和公路、桥梁，人均GDP就会很快提高，城市也要漂亮得多。在宿雾市，晚上我们逛街，没有看到流浪街头的人。马尼拉市有亚洲纽约的称号，土地非常平整，有点像我国的银川市，是建在平原上的城市。马尼拉市容市貌确实让人有大都市的感觉，不过，一到晚上，不少人流浪街头，有的是一家人出来流浪。据说马尼拉1600万人中有300多万居住在贫民窟。


菲律宾独有的眼镜猴和老鼠一样大与我国大熊猫一样尊贵

第四，菲律宾人热情、友好、善良。我们一共6个人，四个大人，两个孩子。大孩子差一个月满四岁，小的孩子刚一岁半。我们单独租了一条螃蟹船去巴里卡萨岛看海豚和浮潜，到了岛上，在船老板家海边临时搭建，方便下海的简易房屋边等待，老板娘看见我们带着孩子，立马拿出吊床系在树上。小的孩子在吊床睡觉的时候，下了10来分钟雨，老板娘先拿雨伞遮雨，感觉不够，又拿出一大块帆布将吊床遮住，还折了一根树枝将吊床的一头撑开，使空气流通，让人感觉人很善良。由于我们人多，又带小孩，行李就比较多，住酒店都有酒店的人帮我们把行李送到房间。出行，我们一般是包一个面包车跑一天。在薄荷岛的第二天，由于就在附近玩耍，没有包车。下午4点去海滩，出酒店还没有约网约车，就有两个开突突车（当地人普遍使用的三轮交通工具，只能坐4个人，开起来发出突突的声音）的司机向我们招手，我们也想体验一下，于是分乘两个突突车去海滩，天黑了又顺便从海边坐突突车回来。回来后大约一个小时，儿媳发现刚买不久的苹果手机不见了，在活动过的酒店房间和酒店游泳池都找遍了，找不到。怀疑是在海滩上搞掉的，准备回海滩去看看，结果刚乘突突车出酒店，送我们回酒店的突突车司机正好把车开回酒店来了，他是特意来送手机来了，原来手机是掉在了突突车上。我们不知道手机是在突突车上掉的，而且既不知道突突车司机姓甚名谁，也没有办法联系突突车司机，如果他不是好心的主动送回，手机完全不可能找回来。一万元一个的手机，对于收入不高的突突车司机不是小钱，司机不贪，看来菲律宾人心地不错。


小岛上的小学教室

第五，我感觉菲律宾中小学生没有学习压力，而且都大方，出得色。过年期间，我国学生放寒假，菲律宾学生这个时候没有放假。巴里卡萨岛从面积和人口看，在我国最多是村民组，但是也有小学。我们去的时候是星期六，学生不上课，在等待浮潜的过程中，老板的儿子10岁左右，邀请我们去他们学校参观和打篮球，于是我们参观了他们的学校和学校旁边的教堂，与10多个男女孩子打了几分钟篮球。孩子对我们礼貌大方。

菲律宾城镇的中小学都在镇中心，我们每到一个城镇都能看到穿着整洁校服的学生。另外，因为我们是用美国签证去的菲律宾，菲律宾规定美国签证只能呆7天，延期就要去移民局办延期手续。薄荷岛的移民局在离机场很近的一个小镇，预约时间是下午3点。我们飞马尼拉时提前了几个小时去拿延期手续，目的是在这个小镇游玩和吃午饭。我们看到小学操场的台子上，一个高年级班的男女学生成对在学跳交谊舞，另一个班在台下学弹吉他和吹笛。隔壁中学生更厉害，一个班的男女学生成对在操场台子上玩时装秀，像模像样。在马尼拉的理查公园，下午4点左右，一群初中生模样的男女学生在一起玩跳大海。看到菲律宾男女学生无忧无虑，亲密无间的样子，我怀疑菲律宾学生早恋、早孕情况和美国差不多。

出门的时候我还看到网上有人说马尼拉堵车很严重，物价比我国高。我们在马尼拉呆了两天，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还好，没有遇见堵车。马尼拉的物价比宿雾和薄荷岛高，对于我们游客，我觉得菲律宾物价总体和我国差不多。

马尼拉确实有贫民窟，菲律宾工业不发达，人均GDP低，这些都是真实的。不过，据世界有关组织调查，菲律宾人的幸福指数在亚洲排第三，比我国高。从菲律宾人的精神面貌和对游客的态度看，我也觉得菲律宾人的幸福感高，满足感强。

现实中，不管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GDP高不一定人民就幸福，就会满足。西方发达国家都是6、7万美元的人均GDP，照样有很多社会问题和贫穷的人，照样有人不满。我觉得不能太把人均GDP当回事，因为世界很多问题就是过度追求人均GDP的结果。

而且按地理环境决定论的说法，一个国家人民的性格，以及能发展到多高的程度，是地理环境决定的。一般来说，热带地区动植物丰富，对衣物需求不大，一年四季靠采摘各种果实和狩猎其他动物就能生存，因此不需要过多的努力和动脑筋，寒冷地方的民族生活相对不容易，要为漫长的寒冬提前做准备，不得不勤奋和努力。这是北方人不得不强悍，爱思考的原因。

我觉得菲律宾除了有热带民族的特点，它的自然环境也不适宜把人均GDP搞得过高。比如菲律宾大多数岛屿都不大，没有必要修高速公路；山都不高，没有必要挖山洞，修桥梁。没有这些建设，自然少了很多人均GDP。而且菲律宾热带民族的性格也搞不出高科技，不可能在工业上与其他国家比高下。另外，现在已经不是落后就要挨打的时代，只要遵守规则，就不担心挨打，为什么一定要挖空心思搞人均GDP呢？

我同意易中天的说法：他说，一个国家真正害怕的，不是经济贫困，而是分配不均匀，不是人口稀少，而是社会不安定。如果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安定的社会，资源分配也相对合理，人人都和睦，家家都和谐，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每个人都按照自己规定的社会角色，去做人做事，这世道自然就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