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哪个渣男才是这位菲律宾华人总统的亲爹？

肥皂沫沫盘

奥斯梅尼亚最光辉的时刻——1944年10月随麦克阿瑟涉水登上莱特湾滩头

在昨晚（2日）播出的一档电视节目中，一项百年谜题通过基因检测亲子鉴定的方式揭晓了。

1878年9月9日，在宿务市下城区巴里安社区胡安·卢纳街（Juan Luna St.oldParian District of Cebu）一处富有而显赫的华裔混血家庭中，一个婴儿悄无声息地诞生了。孩子的母亲是年仅14岁的少女胡安娜·苏科·奥斯梅尼亚（Juana Suico Osmeña）。在遥远的145年前，14岁甚至是更加年幼的女孩怀孕生子，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现在的菲律宾当然也不是，问题就出自女孩并没有结婚，而且孩子出生后这家人也一直没有公开披露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所以，不管是在145年前的观念中，还是在当代人的观念里，孩子的父亲都必须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这个孩子就是菲律宾前总统塞尔吉奥·奥斯梅尼亚(Sergio SuicoOsmeña Sr.)。

奥斯梅尼亚出生之地树立的纪念碑

小奥斯梅尼亚的外祖母唐娜·保拉·水哥（DonaPaula Suico）来自富有的菲华水哥家族。其实仅仅通过“Suico”一词，就可以判断出该家族的渊源来。这个姓氏与小编之前提到的知名菲华姓氏“许寰哥Cojuangco”、“王保哥Ongpauco”、“陈兴哥Tansingco”、“杨辉哥Yujuico”等的结构十分相似，形成原因十有八九也类似。他的外祖父塞韦里诺·奥斯梅尼亚（Severino Osmeña）是宿务华菲混血社区的一位有权势的领导人。没有出嫁过的胡安娜和小奥斯梅尼亚只能随了外祖父的姓氏。


青年时代的奥斯梅尼亚

作为私生子，他与奥斯梅尼亚家族的关系很复杂。根据一位传记作家的说法，“他与‘其他奥斯梅尼亚’关系很疏远，直到他在宿务社会确立了自己的重要政治人物地位之后，他们才明确地接受了他。可以推测，年轻的塞尔吉奥的社会困境极大地促进了他雄心勃勃、严肃的生活和工作方式。他在宿务的精英阶层中间长大，和他们一起玩耍，和他们一起上学，但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完全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作为一名私生子，塞尔吉奥一直不愿意谈论自己的父母，尤其是他的父亲。


宿务市市政厅前的奥斯梅尼亚塑像

一直以来，关于谁是那个让塞尔吉奥母亲怀孕的渣男这一问题，有着很多的猜测。根据历史文件和档案材料，有两个人嫌疑最大，其一是来自中国的移民、后在宿务发家的大亨吴文鮡（Pedro Lee Gotiaoco），其二是菲华富商安东尼奥·桑松（DonAntonio Sanson）。

在几乎所有的中文资料中，吴文鮡都成了奥斯梅尼亚毫无争议的父亲，人们甚至为他杜撰了中文名“吴士敏”。这个很容易理解，毕竟奥斯梅尼亚是菲律宾前总统，即使对于和奥斯梅尼亚八竿子打不着的菲律宾华人来说，华人中出了一位总统，也会感觉与有荣焉、幸甚至哉，当然宁可信其有了。


吴文鮡

这位吴文鮡不是一般人。他和他的弟弟吴文皎（GoQuiao Co）几乎可以说是宿务吴姓的始祖了。如果你看见某个菲律宾人姓氏中有“Go”， 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两人的后裔。比如当年名列“菲华六大班”的大亨吴弈辉（John Gokongwei Jr.）、吴天恩（Andrew Gotianun Sr.）。另外，宿务知名的甘萨诺家族（Gaisano）的母系也源自吴文鮡。


吴文鮡次子吴天为，不得不说的是吴天为和奥斯梅尼亚长得挺像。

宿务市市政厅后面有栋吴文鮡大厦（GotiaocoBuilding），是吴文鮡的次子吴天为（Manuel Gotianuy）为了纪念其父兴建的。这栋1914年新建建筑，是宿务最早配备了空调和电梯等现代化设施的大厦，建成后成了宿务市的地标和知名写字楼。宿务华人文化博物馆（Sugbu Chinese Heritage Museum）目前坐落在大厦里。

有资料显示，吴文鮡还资助奥斯梅尼亚在宿务圣卡洛斯大学和圣托马斯大学接受教育。


夜灯下的吴文鮡大厦，路右侧即位宿务市市政厅，左后方则是宿务科尔多瓦公路桥。

桑松家族是宿务市历史悠久的菲华家族之一，从18世纪后期的文献可以推断出他们的根源在这个菲律宾最古老的城镇。在整个20世纪，桑松家族和奥斯梅尼亚家族一样在本地享有崇高声望。在距离奥斯梅尼亚出生地不远的锡卡图纳街（Sikatuna St.）当时有一座桑松家族的豪宅。在一百多年前，该家族长期都是宿务市周边拉胡（Lahug）、马波罗（Mabolo）、曼达维（Mandaue）、塔兰班（Talamban）等区域最大的地主。就在塞尔吉奥出生不久，某位奥斯梅尼亚还成为了某位桑松家孤儿的法定监护人。由此可见，两大家族拥有相当亲密的关系。


20世纪初桑松家族的豪宅

也就是说，另一位渣男嫌疑人安东尼奥·桑松和胡安娜·奥斯梅尼亚拥有相同的出生背景。而在塞尔吉奥出生时，安东尼奥·桑松已经是一位已婚男人了。有资料显示，安东尼奥结过三次婚，但只有一个女儿。

据说，胡安娜的家人曾在宿务有一间赌场，安东尼奥和吴文鮡曾经光顾过那里。当时3人都生活在巴里安周边，因此相互都认识。还有资料显示，当时的人经常能看到安东尼奥和胡安娜一起散步。


宿务市奥斯梅尼亚博物馆陈列他曾使用过的卡迪拉克

奥斯梅尼亚的后人说，他们一直想回答曾祖父的父亲到底是谁的问题，直到遇到了专业的遗传系谱学家托德·卢塞罗·赛勒斯（Todd Lucero Sales）。

赛勒斯提到了一个例子。英国国王理查三世（1452-1485）的遗骸于2015年出土，为了证实这具遗骸的确属于理查三世，科学家从遗骸上提取DNA和理查三世的直系后裔进行了比对，经过检测或基因谱系鉴定，两种DNA相互能够匹配，这证明遗骸的主人就是理查三世。

奥斯梅尼亚于1961年过世，赛勒斯并没有打算开棺提取基因，他设计了一种更为聪明的比对办法。


1910年的宿务市巴里安，相信吴文鮡、桑松、胡安娜经常从这条街上走过。

赛勒斯说，男性的Y染色体的遗传模式与我们的姓氏相同，“在许多情况下，Y染色体检测通常用于调查问题，例如两个同姓家庭是否相关，或者某些人来自同一个直系父系。它永远不会给你错误的结果，因为它会证明某人是另一个人的父亲，或者是另一个人的儿子等等。如果两者Y染色体不匹配，那么就会自动否定两者之间的直系亲属关系。”

赛勒斯分别从奥斯梅尼亚、吴文鮡和安东尼奥·桑松的直系后裔中，提取Y染色体进行比对。


奥斯梅尼亚（中）和两位渣男候选人

宿务市前市长托马斯·奥斯梅尼亚（TomasK. Osmeña）是前总统的孙子，赛勒斯提取了他的DNA；吴文鮡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孙子也提供了他的Y染色体；安东尼奥·桑松就比较麻烦，因为他没有法律上的直系男性后裔，只能使用其堂弟朱利安·桑森（Julian Sanson）孙子罗尼·桑森（Ronnie Sanson）的遗传基因。

塞勒斯称，虽然罗尼不是安东尼奥的直系亲属，但仍然可以认为是两者拥有相同的Y染色体，从罗尼身上获得的DNA是“足够安全的样本”。


托马斯·奥斯梅尼亚（左一）和他的家人等候科学家揭晓结果

塞勒斯首先比对了托马斯·奥斯梅尼亚和吴文鮡孙子的基因样本，两者之间的23个遗传标记并不匹配，这证明了托马斯·奥斯梅尼亚和吴文鮡孙子没有共同的祖先。这一结果，已经推翻了塞尔吉奥·奥斯梅尼亚是吴文鮡私生子的猜测。是的，吴文鮡并不是那个渣男。

接下来赛勒斯又比对了托马斯·奥斯梅尼亚和罗尼·桑森之间的Y染色体，结果23个遗传标记100%匹配。赛勒斯说，“因此，从基因上讲，托马斯·奥斯梅尼亚和罗尼·桑森拥有共同的男性祖先的可能性高达99.982%。我们从2月开始讨论该项目，并在3月的第一周内开始收集样本。4月中旬结果出炉。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结论从侧面证明了安东尼奥·桑松正是塞尔吉奥·奥斯梅尼亚的生父这一推断。好吧，他就是那个渣男。


百年谜底揭晓——渣男是桑松

赛勒斯还说：“据说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塞尔吉奥想告诉他的家人他父亲是谁。但他的第二任妻子多娜·埃斯佩兰萨 (Doña Esperanza) 认为，当时并不是公布这件事真相的合适时机。可能她不想破坏局面。也不想让家人受到侮辱，或者她可能担心因为这一真相而受到冒犯……”

最后赛勒斯总结道：“多亏了DNA测试，我现在可以自信地宣布唐·安东尼奥·桑松是老塞尔吉奥·奥斯梅尼亚总统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