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同事童年比美国副总统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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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菲律宾出差间隙，读完了懂王新任命的美国副总统JD Vance的书《乡下人的悲歌Hilly Billy》，见到世界的折叠割裂之处。

乡下人的悲歌写的是美国中部底层白人的贫苦生活。他从单亲家庭一路靠自己读书读出来，直到被提名为美国副总统，是典型的美国梦实现。而背后的美国底层白人生活也确实很凄惨。

JD Vance从小生活在美国的大中部的小县城。上个世纪类似东北的工业城市，有巨大的钢铁厂，算是美国的国企。一个企业大几万人，整个小镇都是围绕着厂子建立。

钢铁行业蓬勃发展时，一个普通工人的薪资也可以养一个家庭，三个娃，一栋房子，两辆道奇车，下班就和工友去酒吧喝一杯。现在听起来也像是乌托邦的生活。不过这是JD Vance外公外婆年代的事情。

后来美国中部工业衰落，钢铁厂相继关闭了，职工领到了退休金足够自己生活。但下一代就变成了jobless，就是Vance父母一代，大概30-40年前的事情。

外部艰难的情况下，Vance小时候生活在最底层的动荡中，每隔半年就跟着妈妈流离到新男朋友家去住。而妈妈由于吸毒在家里发狂砸东西，对着Vance姐弟恶语相向，以至于某一瞬间Vance开着想一脚油门想带着全家直接了结。

对比国内，90年代也同时发生了国企改制潮，我们瞬间就理解了那个心境。而美国更不好的地方就是毫无安全下限更低，毒品、酗酒、枪支、滥交，导致人们的生活完全失控，而且现在泥沼里出不来。Vance在书里说：

“但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是，我那时是一个苦不堪言的高二学生。永无休止的搬来搬去和争吵，再加上生活中那些我不得不一个一个遇到，然后学会喜欢，最后还不得不忘记的像旋转木马一样的人们。在通往机会的路上，真正的障碍是这些，而不是我那平均水平以下的公立学校。”

确实挺惨的，虽然是美国。

生活泡泡里的菲律宾同事菲律宾的人均GDP是4000美金，相当于中国2009年的水平。滴滴司机一天开14个小时，一周开7天，一个月挣3000人民币。比中国差4倍，和人均GDP与中国的差距一样。但贫富差距比中国更大，底楼的贫民更多。有穿晚礼服坐阿尔法去香格里拉参加party的人，也有下雨天把黑色塑料袋当雨衣的摩托车司机，也有在路口积水里游泳的小孩。



马尼拉香格里拉酒店大堂里的乐队


佣人手动帮助摆球的高尔夫球场


把黑色垃圾袋当雨衣的摩托车司机而我的菲律宾同事们，基本都出身于菲律宾中上层家庭，他们集中在同一个公司里，本身带着相互筛选的意思。

他们共同有几个特点

1、毕业于两所私立大学+最好的菲律宾大学这三所学校之一。分别是Ateneo，De La Salle和University of Phillipines。和他们熟悉后，我也逐渐能凭某人身上的“味道”识别出ta是哪个学校毕业。他们自己时常会说 xxx应该是xxx学校的，应为身上有那个“味儿”（vibe）。UP的都很有个性，Ateneo是富贵的松弛，DLS都是fancy polished。两所私立大学学费每年3~5千美金左右，公立大学成绩要求很高。这两者都对家庭的家底有很大的要求，类似美国的常春藤，基本都是好背景的学生。这三个学校的毕业生构成了菲律宾外企非常小的圈子，几乎谁都认识谁。

2、家庭条件好。 虽然他们工资相对新加坡不算高，但他们和欧美世界无缝衔接：每年4-5次去欧洲美国日本瑞士旅游，视野宽阔。在菲律宾的CBD（物价比新加坡还高）随意消费没有压力。专车司机接送，撑伞恭送大小姐上班打工的场景见过几次。本地同事的平均阶级，比新加坡打工人的平均社会阶级，其实要高不少。印尼也是，有一个同事家里的物业写字楼出租给公司，然后她又跑到公司打工。菲律宾经济发展更慢，阶层更固化，贫富差距更大，这些情况更加明显。

3、家庭氛围好。这些小孩儿都很开朗、没有内耗、真诚和善良，非常可爱。当然，这样的品质通常很贵，不光是物质上，更重要是精神上，要成长于一个有爱的大家庭：兄弟姐妹之间相互关心，每周日餐馆里都随处可见大家庭聚餐的欢声笑语，父母生活很平静和谐，对后代充满爱和关心。

这些小孩儿，比美国副总统的人格和性格健康得多。有一个小朋友，她读中学六年，从来没有走路过街去到学校对面的购物中心。因为菲律宾治安不好，她妈妈非常细心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到处跑，放学就亲自或者让司机立马接回家。她没有去过菲律宾太多地方，都在泡泡里快乐地活着。

所以这些小孩儿的标准生活节奏是，周一到周五CBD上班，下班练瑜伽，和朋友去餐厅聚会，周六高尔夫网球下午茶，周日回家庭大聚餐，其乐融融而幸福。所以他们几乎一到30岁就会陷入迷茫，就会想去环球旅游寻找人生的意义，因为他们实在被保护得太好，太幸福了，生活的世界也太小了，活在泡泡中。

世界如此折叠和割裂，挺有意思的。不过也看出来，国家、种族、地域、金钱这些，对过得好不好影响没有那么大，而真正重要的是家庭的无条件爱、平和氛围和家教价值观。不用移民去美国，在菲律宾，也可以很幸福。